第64章 徽歙朝奉第五十二章[第1頁/共4頁]
前頭的街巷蜿蜒盤曲,又深又窄。四周都是灰牆黑瓦,那黑瓦密密實實地連著牆頂凹凸起伏,寂靜中透著冷寂,冷寂中又透著疏離,一時候,倒叫她不知怎的想起了謝蘊之。
但,眼看現現在,符翎哪怕遠在安然縣,對前朝後宮的意向亦是洞若觀火。今後的局勢,姑母與符翎那麼奪目的人,又如何會看不透?
畢竟,往年來,想要拉攏姑母的庶公子不計其數,符翎如此表白態度,不過是因著逝去的大兄,因著與謝氏的夙怨,與他們兄妹二人同仇敵愾罷了。卻實在,比起兄長與她,符翎與庶公子裎的乾係才更是敦睦,符翎今次不做他想,不過是因著庶公子裎的母親好巧不巧恰好出自彭陽胡氏,而胡氏與謝氏三房又正巧是連襟之好,如此,才道分歧不相為謀罷了。
緊接著,便見柳鳳寒點了點頭,揚手指了指不遠處立在溪頭的牌坊,蹙著眉,抬高了聲音解釋道:“我們徽歙有句話叫“歙南太荒唐,十三爹來十四娘。一世伉儷三年半,十年伉儷九年空。”在徽歙,男人最遲十六歲便要出門行商,以是常常也晚婚。而後凡是離家,因路途艱險,行商艱钜,或許幾年,或許十幾年,乃至幾十年才氣夠回籍。如此,按常理佳耦婚後相伴的光陰大抵味有三十六年或四十二年不等。但在徽歙,佳耦在一塊的日子卻最多隻要三十六個月或四十二個月。這般,一世伉儷,三年半載,便是商賈之家慣常的寫照。方纔那婦人定也是嫁了個行腳,現在忍不得獨守空房,便隻能哭一哭,以慰相思了。遐想當年,我的孃親,也是如此的。”
她這麼發著愣,柳鳳寒盯著她緋紅的小臉倒是幽幽一笑,一聲長歎後,低低解釋道:“方纔那女郎是在‘歌哭’。”
途中,柳鳳寒的老驢在第二日便壽終正寢了。頓時,柳鳳寒也抹了一把男兒淚。卻下一刻,他又親身將老驢抽經剝皮,烤了一頓驢肉做晚餐。
如此,周如水天然也明白了那婦人獨守空房的哀慼處境。一時候,倒不再感覺驚奇,反是感覺悲哀憐憫了。
一起行來,見周如水眸中水霧嫋嫋,好似外頭濃得化不開的秋景。夙英也是不住的心疼,她半跪著身子,一麵替周如水捶著腿,一麵低低地勸道:“女君,您就莫傷懷了,逝者已矣,縣主總會想通的。”
就像一場煙花的寂滅,多少個蕭蕭風雨夜你都冇有來。如此,待你再來,已就冇了意義了。
文山村村頭有棵大榕樹,因紮根的日頭長了,直是枝粗葉茂,遮天蔽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