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東窗[第2頁/共5頁]

那侍衛本來能言善道，現在見了太後如此威儀，卻有些心驚肉跳，巴湊趣結道：“微……微臣壽安宮侍衛，段……段弘，拜見太後。”

阮明輝聽了這話，心中頓時一喜，忙道：“草民看清楚了，她就是草民的女兒！”又側頭去看阮嘉：“好女兒，你不熟諳爹了嗎？之前你老是怨爹不好，把你賣去做了官婢，這不也是為了你好嗎？你看，隻消你進了宮，宮裡到處都是達官朱紫，何愁不能出人頭地？”

太後遙見他皮膚白膩，鳳眼吊稍，確是生的一副好皮郛，打斷他道：“罷了，罷了，抬開端來發言，哀家有話問你。”

《西京雜記》記錄的多是前朝的宮廷軼聞，紅萼姑姑在一旁搖著團扇，亦擁戴說：“娘娘常日裡最愛讀些雜聞廣誌，說是能增加見地。”

阮嘉心中極是討厭，正色道：“回太後孃娘，奴婢確切並不熟諳這小我。奴婢的父母暮年因犯事被放逐，厥後奴婢自出世起就在掖庭，未曾熟諳甚麼伶人。”

或是好久不見太後如此大怒，殿中內侍宮眷無不錯愕失措，嘩啦啦跪了一地。一時萬籟俱寂，全部長寧宮高低儘是森冷的肅殺之氣，叫人不寒而栗。

紅萼又道：“你可瞧準了，皇上看上的人，可不能身份不明不白的，出了甚麼岔子。”

蘭妃順著她的目光側頭看去，阮嘉正跪在那簾後，被人推推搡搡帶進了殿中。因是一夜未眠，她眼下泛著青黑，顯得格外蕉萃。

聽她說出“表妹”二字，蘭妃指尖微微顫栗，一顆心直直沉入了底。隻聽太後厲聲道：“劉福全，把阿誰姓阮的伶人也帶來！”

段弘正要出殿，聽了這話又似在自言自語道：“彷彿……彷彿也不是……”說完搖點頭就出去了。

宮中女眷不管職位凹凸，皆由內侍省編審記檔。阮嘉心知，太後如果狐疑她的身份，定會去查驗當時鸞清宮宮女的籍冊，傳其生父前來指認。此時有了籌辦，隻假裝淡然的模樣，冷眼看著他：“你是誰？我又不熟諳你。”

太後點點頭，道：“傳聞你當日奉蘭妃之命，監守一名姓阮的宮嬪殉節，可有此事？”

段弘嚴峻地向她看了一眼，突然駭得雙目睜圓，半天說不出來話。

太後微微皺了眉：“淨會胡扯，這類逸聞軼事，能長甚麼見地。不過是那些經史子集裡寫的東西，叫我們婦人都讀不懂罷了。”她表示蘭妃上前，護甲指在冊頁上，問她：“你看看這句寫的是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