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夜話[第1頁/共4頁]

“夠了。”太後冇有讓她持續說下去，淡淡道，“哀家與天子的事情，哀家內心都清楚。喝了這碗蓮子羹，你就奉侍哀家寢息吧。”

外頭祖成挑了燈籠，走在前麵。夜深露重，天子的心機，與長寧宮中的一聲幽歎，沉入了這茫茫無邊的夜色當中。

母子不知不覺聊了快一個時候，太後感覺有些口燥，悄悄啜了一口熱茶，緩緩道：“既然天子如此汲引楊氏，哀家也不好多說甚麼。隻要天子內心多念著皇後，對待妾室曉得分寸，哀家也放心了。”

太前麵無神采道：“小小宮女都這般不循分，憑著有幾分姿色，便成日想著勾引你父皇。如許的女人，留在宮中也是個妖孽，殉了也罷！”

紅萼喜道：“七郎可算來了，太後孃娘方纔還與奴婢唸叨著您哪！”

太後閉目養於榻上，神采寂靜，稍時問道：“連你也感覺哀家心煩意悶，需求這羹湯來清心順氣？”

太後對勁道：“七郎曉得知恩圖報，毓貴太妃的家屬和靖哲定會一向經心全意幫手你的。”

靖禎道：“既然如此，待明日聖旨下達，朕便讓蘭妃去辦理殉葬之事。”

新帝靖禎在先帝諸位皇子中排行第七，年僅二十。昔日做皇子的時候還略顯稚嫩，現在看來，倒是一派氣度軒昂，眉宇中已是堂堂九五之尊的氣勢。靖禎見章太後盤坐於榻上雙目微閉，躬身道：“兒子方纔路太長寧宮，見宮門未閉，想著出去看看母後。母後為何還未安息？”

“恰是。”靖禎眼中似有猜疑之色，解釋道，“父皇雖口諭封她為嬪，按理嬪位以上不必殉葬，但她並未正式受封。如若不算她的嬪位，她就是個小小的宮娥，也不必殉葬。”

太後聞言不語，舀了一勺羹湯送入口中，鑲金白玉勺柄在她的側臉投下一片暗影。

靖禎驚詫：“這麼說，她，不是母後的人？”

靖禎稍稍側首，會心的陪侍上前道：“回太後的話，凡參與暗害大行天子一案的相乾人等，已於本日中午全數淩遲正法了。皇上仁厚，並未連累他們的家人。”他頓了一頓，又道：“不過此等罪不成赦之人，皇上與太後心慈放過了他們，老天爺也一定放得過。徹夜城南兩處大宅突降天火，京兆府尹陸大人連夜察看，得知那兩處恰是罪人王氏和符氏的府宅。因之前調查案情，兩家人悉數被囚禁在府中不得外出，現在大火一燒，府中百餘口人恐怕……無一倖免。”

靖禎趕緊伸出雙手將她托起，口中道：“母後這是何必！紅姑姑是兒子的乳孃，叫兒子奶名並無不當，兒子固然做了天子，也從未健忘母後的哺育和拔擢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