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亦雲亦雨的夏 （三）[第1頁/共2頁]

“好好好，我不攻訐你的老孔。他父親不是最反對後代亂議時政麼？”得空笑著說。

“喲，我但是瞎扯的。”得空愣了下。

“抓請願的門生。自打這任內閣下台，當局在內裡跟洋人打交道，老是逞強的。反動軍北伐在漢口租界殺了幾個本國人，駐京使節都已經炸了鍋，這事還冇壓下去，又因為海島的事情，從上到下輿、論都大為不滿。這就叫按下葫蘆浮起瓢……傳聞南邊幾所大學的門生魁首，來北平跟幾所大學的門生結合，要向當局請願呢。南邊兵亂一起北上，當局已經難以應對，又怕門生此番進京若不及時壓抑，跟工人結合起來，事情就一發不成清算，竟大為嚴峻，能動用的差人軍隊全都動用了……我們雖是不管這些事的，看著也憤恚。今兒茶都冇吃好，孔遠遒氣的要死，直罵當局無能，儘管拿門生布衣出氣，端莊事一樣辦不成。”

“秋薇快給我一碗冰，渴死我了！”趙無垢一臉的汗水，熱的臉都紫漲了。她一邊脫著外套，一邊坐下來，隻穿了襯裙，也都濕透了，絲襪都擰亂了紋路，她忙著解襪帶，“二姐你還真彆說，我今兒就是幾乎吃了槍子兒！”

“大廈將傾，此時不溜，更待何時？”無垢說著，猛扇幾下扇子。

“如何？”得空問。

得空說：“如何冇問？你可不時候刻在媽的心上呢，恐怕一個不留意你跟老孔跑掉，讓她坐蠟。我和漪兒好歹替你在媽那邊諱飾疇昔了。說，你要如何謝我們？”

“他攻訐當局無能？”趙得空撲哧一樂，說：“財務總長的公子，敢攻訐當局無能？”

“這回看樣是真的了。”得空點頭。

“見天兒的說時勢亂、時勢亂，總擋不了跳舞跑馬看戲。這下好，當真亂到都城來了，好不嚇人！我跟老孔不過是吃杯茶去，竟是回不來――街上全都是差人，另有扛槍的大兵，說是抓亂黨。甚麼抓亂黨，亂黨還遠著呢，就是抓門生！”

“我們也隻是暗裡裡說說。當著人是不講的。好歹孔伯父在內閣拿一份高薪，說三道四不是打他的臉麼？”無垢拿起扇子來用力兒的扇，抬高聲音道：“不過看模樣，辭職也就是這幾天的事了。”

“大熱的天兒，誰耐煩去看電影？再說看電影還不又是拿我們做幌子？不去……漪兒，漪兒？”得空叫靜漪。

“要不然你覺得父親如何就一病不起？”無垢笑道。得空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自個兒家裡，又冇外人，冇的做這些架式做甚麼？對了，媽冇讓人來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