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百轉千回的路 （十三）[第1頁/共4頁]

隻是這碗茶，他也冇有再碰……

靜漪看著他，歡暢的臉上像放了光似的。她也冇再說話。

“那，逄敦煌呢？”靜漪問。

圖虎翼那裡顧得上這些，拍著座椅，說：“這可真是太好了……少奶奶您要不走，我可就走了。我就跟著醫療隊的專機走……少奶奶，這好，這好。”

“這些舊事，就不要提了。”陶盛川沉聲道。

圖虎翼一窘。

爾安聽母親這麼說，看她臉上，一貫的安靜。安靜到有些呆板，但是說的話，就見了動情。

爾安也看靜漪。靜漪明天穿的素淨。珠灰色的洋裝，髮髻挽著，又漂亮，又標緻。她笑笑，說：“我平常看著那些週刊封麵上的漂亮女郎，電影明星也罷，王謝淑媛也罷，總忍不住想起我們家裡的幾位媳婦，當真是養在深閨人未識。除了雅媚還陪二弟寒暄，靜漪也隻要兩年前在南京列席過幾場宴會，黎貞乾脆就甚少出陶家大門。實在這幾位才都是絕代才子。”

爾安呆了呆，說：“也是。”

陶盛川接了茶碗，道：“又說這些做甚麼。”

陶夫人忙著讓人上了茶，與丈夫坐在南炕上，隔了玻璃窗子看雨，說：“要看雨，如許不更好？何必站在那涼地上，你身子也不好……我倒也曉得，到下雨天，你是愛看看雨的。這把年紀了，把穩些身子吧。”

陶夫人隻快步往前走，說：“你在家住的也久了，該歸去就歸去吧。免得在家肇事。”

“看的出來。”靜漪語氣和緩。早已看出來圖虎翼不過是誇大傷情好遲延時候，使她冇有來由強令他分開。這份用心，也委實讓人打動。“我已決定將日程推遲。等七少火線環境好轉再走。”

爾安聽了又笑，說：“母親，人家都盼著女兒歸寧，隻要您往外攆人……兩個貼身小棉襖都嫁的那麼遠，您今後如果想跟誰說說知心的話兒，可就難了啊……老七，您就是再疼，也是兒子。真像姑姑說的，哪怕我再有個mm，嫁的近一些，您想看還能隨時看著。文佩她們，她是捨不得嫁遠了的，最遠嫁到天水……”

她說著，親手給陶盛川倒茶。

“圖副官你嚷嚷甚麼啊。”秋薇皺著眉說。

茶碗被他放在炕桌上，茶湯濺了兩滴出來。

圖虎翼轉頭看靜漪，問：“少奶奶？”

陶夫人點頭道：“去吧……不過這會兒她們應當都在老太太那邊。爾宜出門子，老太太是最捨不得的。”

陶夫人聽著女兒說話，曉得她是怕本身此時落寞傷感，冇話也要找出些話來同她說說的。但是這一說，倒震驚她苦衷。方纔進了院門，抬眼看著上房屋簷下，丈夫陶盛川正站在那邊――雨落如絲，陰冷暗淡的氣候裡，這一幕彷彿是洇濕了的畫幅……這麼多年疇昔了，他也見了老。她站下，爾安陪著站在了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