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一舒一卷的畫 （十八）[第1頁/共4頁]

他的手帶著她的手，將皮帶扣輕而易地扒開、抽出。

她悶悶地應了一聲，緊繃的身子卻還是冇有一點敗壞的跡象。

許是感遭到實落，她展開霧濛濛的眼睛，望著他。

車廂狠惡的晃了一下，哭泣被噎住了。

長方形的一個織錦盒，薑黃色根柢，淺淺的紋路，是盛開的菊斑紋樣。有些老舊，象牙扣絆上已經生了細紋……靜漪胸口悶悶的，像有甚麼在捶打。頸子上掛著的那塊玉，也跟著火車輕微的震顫，在她頸間滑動……她翻開那象牙扣絆，翻開來，盒子裡是兩本薄薄的畫冊，裝幀一模一樣。此中一本多了兩篇台閣體謄寫的詩詞。筆跡豐潤端莊、雍容有度。她看下落款，手止不住地顫抖……她將冊頁放回織錦盒中。一雙手按在錦盒上，彷彿把甚麼一併封在了裡頭。

他低頭，輕啄她的唇，低聲在她耳邊說：“放鬆一點。”

靜漪冷的顫栗。

很快，陶驤發覺靜漪不對勁了。

他看著她髮際的紅痣……滾燙的唇碰觸了下那點嫣紅。

“一會兒就好……”

推的有點狠，靜漪跌歸去，撞在坐椅上。

她吸著氣，緩過來，心跳的更加迅疾，眼裡就充了淚。

他抽手回身，還冇有走，靜漪起來敏捷地從背後抱住了他。

她總感覺，火車的鳴笛是像極了哭泣……

車廂裡有輕風，吹在臉上，垂垂感覺涼。

能感遭到她身材在他掌下的顫栗，貳心也就緊了緊。

陶驤深沉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臉上。象牙紅色的光亮的額頭上，潮濕了的劉海狼籍著。他替她將劉海拂到一旁，髮際的胭脂痣躍入眼中。他的手指在那邊一頓。

他遲緩而輕柔地親吻著她，試圖讓她垂垂地放鬆、柔嫩……並且等著她，公然稍稍放鬆、柔嫩……

一念至此，他將她柔嫩強大的身子緊緊地抱在懷裡，也不再顧恤她……

她點頭不肯吃。

彷彿這是最後一道防地，崩潰就近在天涯。

陶驤站起來，將窗簾拉好，車廂裡完整暗了。

她的眼淚就順著臉頰肆意地流。他冇體例禁止，隻好任她哭下去……他曉得這些日子實在她都冇有真正痛快地哭出來過。

他硬是逼著她吃下去……她隻是輕聲地和他說感謝。不知說了多少回，終究不說了，那是她已經燒的胡塗了。

她想著如果就這麼睡一覺也好……他好不輕易肯放她睡覺了……或者，或許睡著了再也醒不過來也好。

她需求一場完整的疼痛，和完整的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