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或濃或淡的影 （八）[第1頁/共4頁]

“何先生。”靜漪退了小半步。她聞到何思源身上的酒氣，和酒氣粉飾下淡淡的芙蓉膏的香氣。他盯著她的臉，目光熾烈，非常的不規矩。這眼神讓她感覺膩煩。

有人在說大師跳舞啊。樂隊的批示敲著樂譜架子，叮叮響，舞曲重新響了起來。靜漪趁機拉著無垢就走，眼角的餘光是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向她們兩人挪動過來，因而冇走幾步，便被人攔下。來人不待無垢開口，便將無垢的手托住。靜漪就看到他一雙大手，將無垢那雙戴著蕾絲長手套的手托在掌上，姿式都雅的讓她發楞，也就不由自主的鬆開了拉著無垢那隻手。

“女人程，可否請你跳一支舞？”何思源問。他手伸過來。

街頭混戰中的他，暴雨如瀑中的他……另有，暗影中殺伐定奪的他，竟然，是他。

“有甚麼話，不能當著人說？”黃珍妮笑的花枝亂顫普通，她動搖手裡的水晶杯，舉到孔遠遒麵前去，“嗯？”

“三姐，來，歇息一下。”靜漪過來，將香檳酒塞到無垢手邊，笑道：“孔大哥，等下我和三姐去看戲……”

遠遙跺了一下腳，就見靜漪平靜自如的隨何思源走下舞池，身子一轉，裙襬旋出一個大大的幅度，彷彿雨後荷葉，翠色盈目……遠遙覺得本身看錯了：程靜漪清楚冇有半點慌亂和難堪，對著何思源那色迷迷、油汪汪的眼，她眼中竟有一絲滑頭。遠遙撫掌，環顧四周，自言自語的道：“之慎和遠達這兩個冇用的銀樣鑞槍頭，到了要他們出馬的時候竟然一個都不在場。”她兀自抱怨，剛把酒杯放下另拿了一杯水要喝，有熟悉的朋友來請她跳舞，她不好推委，也便欣然入場，眼睛還是在看著靜漪如何與何思源周/旋——何思源的手臂圈的很緊，靜漪幾近被強迫的貼了他的身，想保持一點間隔，何思源惡棍似的，底子不肯放鬆一些。靜漪也不硬來，隻是她冇有踏兩步，便狠狠的踩在了何思源的腳上，她立即慌亂起來，連說：“對不住、對不住……這如何好……”臉紅極了。正說著，慌亂間又踩了何思源兩腳。

她昂首看著他——近在天涯，四目相對，固然隻要刹時，他也並冇有多將目光在她臉上逗留半分，靜漪仍然感覺彷彿被甚麼定住了。

靜漪定定的望著陶驤和無垢，男的高挺漂亮，女的斑斕文雅，恰好兩人舞技都純熟，且姿勢美好，跟著華爾茲富麗的舞步，無垢扭轉起來若一朵綻放的喇叭花的舞裙……並不輸給孔遠遒和黃珍妮那一對。黃珍妮或許是用心的較著勁，恰好要和孔遠遒舞的更開放更活潑些，但見她滿頭的鑽飾，亮閃閃散著七彩的光芒，燦爛奪目。她不時的看向無垢和陶驤，眼神若烈火普通燃著，看的靜漪都感覺臉上發熱……但是她的目光卻在冷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