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江岸逢時似故人其一其二[第1頁/共4頁]

遠處，似有無數兵刀出鞘的清脆的聲音，順著冷風微小的傳來，少女驀地一驚，抬開端來，眸光幽深，諦視著遠處，嘴角似有清冷的笑意綻放，彷彿頂風盛放的赤色薔薇――袖中的刀不循分地跳動，這預示著，明天，它將要見到血光。

青衫劍客目露奇色，忍俊不由：“女人真是好雅興。”他手指導向湖麵，暮秋的洞庭湖，湖麵荷花儘謝，唯餘一池慘敗殘落，平增幾分肅殺之氣。

十歲那年，那一場熊熊烈火，焚儘了這座江南名苑、官家府邸，火燒了整整一天一夜，直到第二日天降大雨才被澆滅。那一日，尚書府十七口人都被燒死在府邸中――包含她，他將她從火海中救了出來，今後今後，再也冇有尚書府的蜜斯，她隱姓埋名，陪著他隱居在東籬山。

青衫劍客避開了她的題目，定定地望著她，眼眸如一潭千年古水，波瀾不驚：“那，你又是來乾甚麼的呢？”他的語氣淡然如水，聽不出喜怒。

采菊東籬，憑欄而歌。花開時，閒話桑麻，鷺飛雲飛；花落時，清霜滿杆，落英成陣――六年多日日夜夜的相處，她從垂髫幼女長成情竇初開的少女，心底對於他，阿誰與本身朝夕相處、耳鬢廝磨的少年，早已情根深種而不知。

亭外的煙雨被一層看不見的簾幕所隔斷，淅瀝聲悠遠得恍若從天涯傳來。一滴滴晶瑩的水珠沿著亭簷，漸漸滑落在硃紅色的柱子上，不遠處，被雨洗刷過的青山竟有幾分出塵的意味，天氣有如相門翩翩公子頭上的青巾，一片昏黃，恍惚不定。

父親老來得女，將她視若珍寶，為她禮聘了城裡最有學問的老先生來講課，乃至讓當時威震一方的平南將軍來教她習武，那段無憂無慮的童年光陰，真是她平生中最歡愉的日子，

瑟瑟秋風拂麵，讓她驀地打了個寒噤，從回想中復甦過來，“不”，她痛苦地按住額頭，低低地說道，彷彿夢話，她驀地展開眼，喃喃地唸叨，“雪茗……”她漸漸握緊了手，指樞紐因為用力出現非常的紅色，部下漢白玉砥礪而成的雕欄上，鮮明呈現了五個深深的指印！

細雨濛濛，如絲如線，飄飄悠悠從空中灑落，在碧玉似的洞庭湖裡漾開一圈一圈的波紋，恍若影象裡散開的波紋。江南的雨，老是如深閨淑女般纏綿，悱惻，幽怨，滴滴答答，滴滴答答，沉沉地打在心上，如天籟之音，在這一方沉寂的六合裡默沉默傳開很遠去，茫茫光陰裡寥寂的反響，穿透那一剪衰老的光陰，落在盤曲迴環的橋上，落在橋邊年年不知為誰生的紅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