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山河永寂其三[第1頁/共4頁]

細雨如絲如線，飄飄悠悠地從空中飄落，洗刷得山間斑斑翠竹翠綠欲滴，彷彿方纔流過眼淚。少女牽著他走入深山的亭子裡避雨，那是個硃紅的六角小亭，清秀工緻，亭旁有一口井，井旁石階充滿青苔，彷彿好久冇有人涉足，一眼望不到絕頂，或許，順著石階一起走下去，能夠走到地底。

想必，沙華樓裡阿誰和她並肩交戰的緋衣女子，也是在這裡熟諳他的，那是沙華樓傳奇的開端，也是沙華樓傳奇的閉幕。

“你想讓它存在，它便存在，反之亦然。”光團答覆得非常油滑。

“行了，想不起來就不要想了。”輝夜淡淡道，握著她的手不自發地緊了緊。

“你瞧”，宸湮俄然拉住他袖子，順著她纖纖玉手望去，一抹白影快速一閃，便隱入了雲霧中，再也不見蹤跡。隻剩一縷孤單婉轉的簫聲，迴盪在六合間，彷彿呼喊著遠去的孤魂。

但是，輝夜看得逼真——就在琉璃瓶翻開的那一刹，瓶裡的一滴淚水已倏然升空，煙消雲散，泯冇無痕，瓶子裡餘下的，不過是雨水罷了。

細雨如絲如線，君山上翠竹盈盈欲滴，在濛濛細雨中並肩而行的一男一女，好像一對璧人。他們身後的亭子上，模糊可見一副春聯，筆跡超脫脫俗，豐腴秀雅，恰是沙華樓第一任樓主柳凝霜手跡，題寫的是東坡先生的一副春聯，上聯是“不增不減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下聯為“如夢如幻如泡如影如露如電”。

——國士遇我，國士報之。當他三次從對方劍下死裡逃生，對於南離教的絕望和對於他的感激讓輝夜終究決定重新歸去，作為臥底。

等她劈臉蓋臉一通宣泄完了以後，光團又不曉得從哪處角落裡蹦出來，仍舊剛強地端著阿誰抽簽的盒子：“宿主，快抽卡吧！”舒碧薇曉得已經有力竄改既定究竟，因而抽了一張放在掌心，她不焦急看，隻是將紙片反扣在手掌心，很有些憂心忡忡：“喂，阿誰江湖是真的存在嗎？”

“在夢裡見到過啊”，宸湮鼓掌笑了起來，扯著他的袖子，眼裡有火急的光，“輝夜，你說，我們是不是很有緣呢？”

他識得的阿誰蘇雲棲，疏狂蕭灑，彷彿隱士般倦怠世事，他本該隱居深山，用心修行，孰料運氣弄人，他被推到風口浪尖，做了三百年來第一名武林盟主，創建千秋之偉業。但是，這統統，在貳心中，隻怕還比不上伊人的笑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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