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受辱卻逢故舊[第2頁/共4頁]

念兒，念兒！你纔不過一歲稚齡，便要隨孃親同赴鬼域了嗎？

滿地皆是豔紅的赤色彙作的流，那赤色幾近灼痛了她的眼。那樣深切的紅，紅過山間十月的嵐楓。

林瀟自不會回絕，替他付清了欠款，救下他的性命。隻是屈綾怎也不會想到，當日救他一命，本日她會自食這惡果，想來這世事當真是好笑地很。

“念兒真乖！”她抱著念兒站起家，一邊走一邊哄道，“等娘洗完衣服，帶念兒去買糕糕好不好？”

這些光陰京中日子並不太好過，隻因前些日子有一軍閥領兵入京，其為人殘暴，愛好殛斃，不過數月已屠數村。偏生這京中一時無人坐鎮，是以弄得民不聊生。

“念兒乖。”屈綾低頭吻了吻孩子的額頭，聲音中滿儘是為人母的慈和，“娘在洗衣服呢，念兒如何來了？”

這頭屈綾已被人推倒在地上，後背硌進石子，黏稠的液體便順著粗布衣裳排泄。孩子的哭聲響在耳邊，她下認識地向著孩子爬去，隻是爬不出半步便再度被人拉扯返來。

屈綾轉頭去看，那小小的、行動盤跚著的孩子小步跑來，張動手要她抱。水眸當即便帶上了和順的笑意，使的整小我都顯得愈發溫和起來。

“娘……”不過一歲多的孩子，還是牙牙學語的年紀，會說的話並未幾，一聲“娘”倒是喊得極其清楚。

立即有人接道：“一併殺了吧！”

走到溪邊，她找了處安穩安然的地將念兒安設好，在他麵前蹲了身子叮囑道：“念兒在這等娘，不要亂走好不好？”

那年極冬，她與林瀟上街，見到一群打手追打於他。林瀟好打不平，當下問了啟事，倒是他欠下大煙的債了償不起，是以被人追打至此。林瀟心中討厭，不欲多管，她偏活潑了幾分憐憫之心，當下拉了林瀟道：“阿瀟，你救救他。”

“是你？”

孩子雖小，卻非常懂事，當下用力點了頭應她。屈綾便笑著再親親他，又回了溪邊浣衣去了。

念兒被丟在一旁，哭地聲嘶力竭，哭聲幾近讓她心碎。

北平城離秀水村有十數裡的路程，以屈綾的腳程足要走上一個多時候，幸虧有個念兒在，他一起同屈綾學說著話，倒也不至於無聊。

那一刻，屈綾隻覺有望。

屍身，入目滿是一具具的屍身，或仰或臥、或身首異處。他們的臉上，儘是驚懼與惶恐，那是弱者麵對強者時的神情，是對滅亡深切的驚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