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一）[第1頁/共4頁]

這會兒不是飯點，大堂裡就江元重一人趴在桌上打打盹。蘇慕仙搖著他的胳膊把他晃醒，江元重不情不肯地打了個哈欠，還冇來得及睜眼就聽到她嘰嘰喳喳的聲音。

店小二懶洋洋地扭頭看了一眼，又把頭轉了歸去。每逢月末都得來上這麼一回，他已經見怪不怪了。

他看著窗外人來人往的大街，捂著嘴低咳了幾聲。

清一色的楊木八仙桌，角落裡搭了幾條長凳，酒罈子整整齊齊地壘在櫃檯邊的架子上，底下另有一口大酒缸。

蘇慕仙灰頭土臉地從櫃檯底下探出頭，裙襬拖在地上沾滿了灰，被她隨便地捲了卷擰成一團，望著走來的店小二，她淚眼汪汪地問道：“我記得我那套茶具應當還在吧……”

“不過我跟你說，那大俠我們還見過。你猜是誰？”蘇慕仙拖出條凳在小二邊上坐下，說得有些渴了，取了個茶杯遞到他麵前讓他給滿上，囫圇喝了一口，又迫不及待地發表了答案，“就前兩天來我們堆棧喝酒那墨客！”

蘇慕仙一拍腦袋：“誒對，就是這名。”

小二行動敏捷地擦著桌子，垂下眼淡淡答覆道：“或許是俄然趕上了甚麼急事吧。”

……

半晌，小女人擱下算盤，狠狠一拍櫃檯。

江湖堆棧。

小二拔了酒塞，行動豪放地一一往兩隻碗裡滿上酒。微黃的液體嘩啦一聲傾入瓷白的碗底，不謹慎濺了幾滴出來，與暗黃的桌木融為一體。

這是一家普淺顯通的堆棧。

……不是很懂你們江湖人士。

店小二慢吞吞地站起家，順手抓過一罈烈酒，又抄起兩隻闊口大碗，晃閒逛悠地走向中年墨客。

“傳聞了嗎傳聞了嗎？一代大俠白鶴墨客兩天前被人刺死在街頭，當場斃命！誒等等，阿誰大俠真名叫張甚麼鶴來著？”

上個月就破壞了十來個茶杯並四隻闊口白碗，再上個月碎了兩套快意雲紋白瓷茶具，思來想去，那套新的應當冇壞，可偏生擺佈都找不到它。

他的目光穿過窗戶望向堆棧劈麵的屋頂，一個身著玄色勁衣的男人盤腿閉目坐著，膝上橫了一把劍，看模樣是在等人。

墨客端起酒碗喝了一口，讚道：“確是好酒。”

這破堆棧不曉得為啥賊招武林人士幫襯，這些武林人士又大多脾氣暴躁，常常一言分歧也不騰個地就在堆棧大打脫手。碰上有分寸的還好些，如果趕上愛耍帥的，動不動就拿筷子把實木桌麵戳個洞。

“當然是真的。”小二指了指那兩個金錁，“收起來吧，客人付的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