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第3頁/共4頁]
畢竟,曾經當過貳心口的硃砂痣,以後又如何會甘心成為牆上的蚊子血。
而她則在父親的冷視和母親的仇恨裡漸漸長大了。
昭昭想起她在那山洞裡找到的孃親的畫像,她記得畫下的落款處有一個奇特的署名標記,似草書卻又不是草書,走筆成妍、狀如花葩。高傲周朝以來押字民風流行,作為私家的信譽憑據,大家的花押各不不異。
沈東珠冷冷道:“事已至此我們又何必再惺惺作態,總之我確是讒諂過你,心中也不悔怨。”
父親痛心不已為柳姨娘作了很多情義綿綿的詩,可他再也冇去過拂柳閣。
那些感情熾烈、愛恨清楚的男人們,比柔嫩多情的男人更加可駭。情濃的時候愛得轟轟烈烈,彷彿人間女子隻在乎麵前一人,說甚麼弱水三千隻取一瓢飲。但是一旦變心,那舊人便敏捷成了牆上的蚊子血,他們滿心滿眼都是新愛上的阿誰白月光了。
昭昭持續道:“若你說的薛先生真是薛簡,那他能夠就是我孃親的義弟。”
那女子傳聞是出身落魄官家,誰料家屬式微被賣到了揚州。她父親看那小女孩哭得嬌嬌怯怯實在不幸,便乾脆買下回家服侍筆墨。那女子也有幾分詩才,紅袖添香、和順解語,一日日相伴下來孤男寡女自是生了情。
那柳姨娘身姿如柳、描述怯怯,但是孩子卻一個一個地往外生。生下了一個庶女後隻隔了小一年工夫又生下了一個兒子,父親一顆心都係在了他們母子三人身上。
沈東珠還是那樣沉沉看著她,隻低低嗯了一聲。
她是在那樣的家中長大的,這些狠毒手腕在她看來隻是平常。
昭昭回想起忘歸山上的阿誰山洞,山洞南北西東儘是絕壁峭壁,隻要一小塊高山。站在洞口瞻仰高崖,白霧環繞如臨瑤池。昭昭當時候便想,將書房建在那處的人,真不知一身輕功該是多麼驚才絕豔。
沈東珠向來都清楚對於情敵最好借刀殺人、一擊斃命。男人嘴上再是說得情深意重,如果心上的女子有了瑕疵便會毫不包涵地分開。她父親對柳姨娘不就是如此嗎?
結婚第七年的時候,她的母親終究懷了身孕。起先確是好的,縱是屋裡有幾個不循分的丫頭因著主母有孕起了不該有的謹慎思,可父親仍然滿心滿眼都是母親。
母親冷眼看著柳姨孃的了局。
昭昭見沈東珠神采變幻莫測,雖則對她的行動寒心,但還是開口解釋道:“或許你有甚麼曲解,可我確是不認得甚麼薛先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