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杯中天下[第4頁/共4頁]

鬱暘涎見張儀要走，便隨在他身邊，皺眉道：“動手太重。”

張儀再將這白衣少年看了一遭，亦將鬱暘涎這番談吐細細咀嚼，道：“小兄弟對魏廷之事體味甚深。”

鬱暘涎笑道：“天然是有的。”

“小兄弟如許一說，我倒是有些興趣，不知可否細細說來？”張儀問道。

張儀向來布衣，曾有求官之心卻多無下文，昔日與人相處也未有人對本身如許態度，他吃驚之餘忙擺手道：“小兄弟不必如此，看你我穿著，該是我與你更禮敬一些纔是。”

張儀見鬱暘涎尚且坦誠，這少年方纔的眉眼當中確切情素深沉，他便料定鬱暘涎所言絕非虛詞，便對他又心儀很多，道：“小兄弟對秦國現任國君，可有觀瞻？”

“實不相瞞，五年之前我便已經到過秦國。彼時商君健在，孝公當政，秦國之勢已非昔日積弱之象，但是變法未成，與山東諸國比擬，仍然勢弱。但我從秦人身上感遭到了在他國從未感受過的對峙。商君雖非秦人，卻有秦人之堅，變法艱钜，從未移誌，秦國雖弱，秦人也從未放棄圖強之心。特彆孝公一心強秦，與商君君臣一心，我非秦人，也是非常感佩。”鬱暘涎道。

張儀不由鼓掌，舉杯與鬱暘涎道：“請。”

至此，鬱暘涎目光刹時暗淡，方纔辭吐間的疏朗之氣也垂垂沉重。他垂眼沉默了半晌，張儀便溫馨相待，待他回神時，才發覺那布衣墨客彷彿一向那樣寂靜地看著本身，眼中帶著幾分恍然大悟，而他也未作粉飾，風雅道：“商君之死，令人可惜。”

鬱、洛二人就此在堆棧中住下，稍後又在馬陵城中四周遊走，是謂探查本地景象。如他們剛進城時所見的那樣，百姓對巫術的科學根深蒂固，城中也有很多巫師混跡，日日說著一些勾惹民氣的談吐。

張儀左顧右盼半晌，問道：“一番暢談竟就到了這個時候，就連你那位火伴何時走的，我都未曾留意。”

張儀大笑出聲，倒是牽動了身上把柄，他蹙眉低吟一聲，低笑道：“偏就是管不住這張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