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水光浮動著你夢期待中白蓮――林徽因《你是人間四月天》[第1頁/共4頁]

素淨如同露水，

笑的是她惺忪的鬈髮，

……

——《笑》

——《那一晚》

林徽因出世在六月的杭州，明朝的張岱說，西湖七月半，一無可看，隻可看七月半之人。而林徽因恰是這六月可看之人。楊萬裡說：“畢竟西湖六月中，風景不與四時同。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彆樣紅。”林徽因平生都是西湖上六月的風景：“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彆樣紅。”

是梁間呢喃的燕：“低飛綠岸和梅雨，亂入紅樓揀杏梁。閒幾硯中窺水淺，落花徑裡得泥香。”

你就是花朵，而花朵是四月。三十歲，已是兩個孩子的母親的林徽因，經曆了十六歲愛情的懵懂，二十歲愛情的浪漫，在三十歲而立之年，經曆了生離死彆的她，再看到人間的四月天，瞥見了一樹一樹的花開，瞥見了愛，瞥見了暖，瞥見了重生的但願。

你是四月早天裡的雲煙，

細弱的桅杆常在風濤裡搖。

林徽因站在此岸旁觀她芳華的悲歡，看得甜美而哀傷。當年芳華的劃子臨時泊岸，瞥見那墨客在昔年的岸上耕作著花朵，為他有一刻的心動，卻不肯為他登陸，十年今後，俄然為那一刻心動淚流滿麵。我曾把愛情畫成花朵給你，你收成了花朵，十年不忘，卻忘了再耕作，那岸上曾開滿花朵的大地已成荒畦，斷岸行過我的簪影，荒畦深印著你的履痕，而我此生欠了你一個回眸，來生再期許這回眸落在你未婚我未嫁的最當初……

雲的留痕，浪的柔波。

而兒子梁從誡也回想說：“母親不愛做家務事，曾在一封信中抱怨說，這些瑣事使她感覺華侈了貴重的生命，而遲誤了本應做的一點對於彆人、對於讀者更有代價的事情。但實際上，她還是一名熱情的婦女，一個和順的媽媽。”

一九三四年四月，人間著花的日子，看著年幼的孩子，彷彿春季的花朵開在本身的懷中，一陣陣孩童歡暢的笑聲，將四月的天點亮，一個母親情不自禁地歌吟——

到現在太陽隻在我背後盤桓，

那一晚你和我分定了方向，

是但願，你是人間的四月天!

這個出世於杭州的女子，把斷橋上的一段愛戀，愛成了長橋上梁山伯與祝英台的十八遍相送，送不走那愛，卻還是冇有將來。

人不能竄改生命的長度，但能夠竄改生命的深度。林徽因從不肯荒涼光陰，即便人生荒涼，她也要做那菸草，蒹葭蒼蒼。

初放芽的綠，你是；柔滑高興

水光浮動著你夢等候中白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