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十九百年之歎（二）[第4頁/共4頁]

第一次搬到內裡的宅第居住時，因為失眠而在她家門外站立了半宿的禹宣，睫毛上的雪花熔化成水，如同淚珠普通滴落。

李舒白安靜如常，說：“皇上不殺他是對的。不然，他若伴公主長眠地下，駙馬如何自處？”

而自夔王府一起縱馬疾奔而來的黃梓瑕就糟糕多了，頭髮散了一兩綹在額前，鼻翼上另有藐小的汗珠，方纔在殿外倉促清算的衣服也不敷劃一，看起來非常狼狽。

黃梓瑕站在他們的身後，悄悄聽著他們的話。夏季午後，蟬鳴聲聲。她聽到天子的聲音，夾在在喧鬨的蟬聲中，微顯衰弱：“明日，大理寺公判此案。朕已經命令，隻待庭審結束，就將阿誰犯人拉到法場，淩遲正法。”

李舒白略一思考，說：“或許，這能夠解釋他為何始終對峙以為你是凶手――因為他眼中看到的你，在出事之時做出了一些不普通的行動。”

“實在……隻是一句話罷了。”她低聲說，“而我，另有一件事，要請皇後成全。”

黃梓瑕沉默垂首，低低地說：“是。”

黃梓瑕上馬車時，隻感覺一股熱氣湧來，如同無形的波浪般，讓她不謹慎趔趄了一下。

“如果抓到了真凶，足可慰同昌在天之靈。”李舒白轉頭看了黃梓瑕一眼，又說，“臣弟忝於大理寺掛職，明日自當前去。”

黃梓瑕聽出了他寒涼的語氣，沉默無語，聽得冰水“滴答”一聲落下，馬車也緩緩立足，夔王府已到。

“朕是真想殺了他啊。”天子說著，怔怔出了一會兒神，才抬頭長出了一口氣，說，“可見到人以後，卻不知如何的，又撤銷了這個動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