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二 天降雷霆[第1頁/共13頁]

李舒白與黃梓瑕並肩站在簷下，轉頭見雨風濺起細碎的水珠，飄濕了她額前一兩絲飄落的碎髮，就像一兩顆晶瑩的米粒珠兒裝點在她的發間，在她如玉普通光亮的額上閃閃動爍，微有一種目炫神迷之感。

雨水將四周風景洗得恍惚，隻剩下房屋模糊的表麵，淹冇在滿街的槐樹後，深深淺淺。這個亂世被恍惚成一片氤氳，全部六合彷彿都隻為了烘托他而存在。

這類感受，真令人討厭啊，彷彿會讓人再也冇法清楚沉著地看這個人間似的——

“是……”崔純湛勉強點頭，可還是忍不住一臉不利相。

崔純湛一看到這塊被燒黑的令信，頓時哭喪著臉，說道：“公然是公主府的寺人？萬一如果公主身邊的近侍，這可如何辦？”

但也隻是一下罷了，他抱著阿誰小乞丐躬身施禮，聲音波瀾不驚：“抱愧，我錯將王爺身邊的寺人認成一個十惡不赦的仇家了，現在王爺既然發話了，必然是我錯了。”

他為甚麼要下車，冒雨過來找本身，又為甚麼要毫不遊移地迴護她，支撐她呢？

這邊周子秦和黃梓瑕終究放棄了，灰溜溜地捧著荷葉中的魚返來了。

“不知這是甚麼人，平時做了甚麼惡事，卻害得我們平白無端被涉及，真是不利透頂！”

“嗯，幸虧買了條大的。”黃梓瑕擁戴著，順手將本技藝中荷葉裡的魚倒到周子秦的荷葉中，說：“都給你吧。”

他們身處同一把傘下，呼吸相聞。李舒白悄悄地低頭看著她，目光從他濃長的睫毛下透出，冰冷的寒意。

而他再也不看她。他低下頭，雨點打在他的麵龐上，他卻完整不顧，隻護著懷中的孩子，一步步走過她的身邊。

過了不知多久，他才聽到她晦澀而降落的聲音，緩緩說：“實在，在我父母家人歸天，而我被認定為凶手的時候，我也曾經思疑過禹宣。”

在一片人潮澎湃中，唯有迴廊外拐角處另有一處餘暇，一樹榴花灼灼欲燃，照目光鮮。樹下一個穿天水碧羅衣的年青男人長身玉立，他負手看著麵前人潮，不言不語間自有一種清雅高華的氣質，令如許的氣候都彷彿格外多了一點清冷。

李舒白瞥了已經對周子秦的話聽若不聞的黃梓瑕一眼，說道：“這個不必你操心了，我本來便要去蜀地，說不定還比你先行解纜。”

隆冬當中，氣候悶熱。薦福寺之上烏雲壓頂，模糊有閃電與響雷在頭頂發作。眼看暴雨將至，但寺中人卻都不肯退去，隻站著聆聽了真法師講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