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十五 上窮碧落[第2頁/共11頁]

天子已步往前殿，瞥見幾個寺人鎮靜的神情，便問：“立政殿內，為何錯愕？”

大唐天下就要亡了。

黃梓瑕隻感覺後背的汗微微排泄來，那種彷彿被毒蛇盯上的感受，又一次湧上心頭。她倉促施禮，說道：“王公公恕罪！小的恐怕要當即去公主府了。”

王皇後端坐她麵前，含笑道：“淑妃畢竟不懂。本宮是皇後，是陛下正宮，天家雖無情，但十數年伉儷，無數風雨共度。這天底下，若說有一人能陪著陛下的，天然是本宮了。”

統統人跪倒在他的麵前，冇有一絲聲氣。

黃梓瑕遊移著抬起本身的手，伸到他的麵前。

李舒白從黃梓瑕的手中接過那張紙，慎重地交到他手中，說：“多謝七弟。現在看來，這幅畫必然是你母妃憑著本身的影象，摹下的先皇遺筆。”

天子性子本就溫文刻薄，此時聽她這般說，又想起往昔各種，眼看她還是一如當初的模樣，挽成三疊堆雲髻的發間，翠雀金簪步搖妝點，一身彩繡光輝，卻渾冇篡奪她懾人的光彩分毫。

“甚麼南齊潘淑妃，甚麼潘玉兒！一個數百年前的幽靈，如何能夠帶走朕最敬愛的公主！”天子站在殿前，呼嘯的聲音似有沙啞，卻仍然帶著令人不寒而栗的暴怒殺機，“查！給朕查清楚！是誰在裝神弄鬼，是誰在妖言惑眾，是誰……殺了朕的靈徽！”

黃梓瑕見他這個模樣，也隻能再安慰幾句，帶著周子秦出了公主府。

公主的屍體停在正廳，一分開以後，周子秦就擦了把汗，低聲自言自語：“夔王爺在哪兒啊，他不在我好怕……”

“去同昌府上！”他底子不聽徐逢翰的話，硬生生打斷。

王皇後淺淺淺笑，凝睇他說道：“妾身並非不愛平靜，但十幾年來，大明宮無數繁花盛景，妾身陪著陛下看遍天下斑斕……若上天情願垂憐，望能允我一世光陰，陪在陛下身邊，聯袂同老。”

“都是……都是我的錯。”他喃喃說著，聲音踏實，“夔王和你，都早已叮嚀過我……說過要守著公主……可她要出門，我卻冇攔住……”

他的目光轉向那幅先帝禦筆，臉上迷惑濃厚：“可，為甚麼父皇會留下如許一張畫，而我的母妃，為甚麼在犯病十來年以後，還要偷偷畫出這幅畫，並且交到我的手中呢？”

“差點冇命了……”

李潤頓時手一滯，有一兩點茶水濺到了內裡，他卻毫無感受，隻怔怔地看著在茶杯中扭轉的茶沫子，嗓音晦澀得彷彿是從喉口硬擠出來的一樣：“是……如何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