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 二十二 紫宸含元[第2頁/共11頁]

李舒白的目光從他們身上掃過，回身看向黃梓瑕。

黃梓瑕轉頭看著被圍困的李舒白，眼中的淚已經湧了出來：“不……我等著他。”

李舒白舉杯沉吟，丹陛高低，一片沉寂。

“在蜀地多承王統領美意，本想早些返來酬謝恩典，但王爺另有其他事情叮嚀我，故此來晚了。”他的腔調一如既往地溫吞，連臉頰濺上的血跡，都顯得不那麼刺目了。

“然後呢？”李舒白反問。

當時他受命而來，現在，亦是受命而去。

王蘊當即奔出含元殿，卻見龍尾道上，另有幾具染血的侍衛屍身，而更多本來駐守在殿外的侍衛，都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堵住含元殿擺佈龍尾道和團團圍住含元殿的黑甲軍――

但是他觸目所及，唯有緊閉的宮門。而宮門口甕城的城牆之上，正有一隊黑甲軍朝下射箭。

王蘊天然認得，都城十司當中，唯有夔王李舒白抽調征徐州、南詔、隴右的軍隊精銳，一手重修的神武、神威兩軍，才身披黑甲。與其他各司征募的兵丁分歧，唯有這兩支軍隊，體例起碼，可戰績最鮮明，戰力最令人顫栗――因為，都城的兵馬當中，隻要他們是真正上過疆場、殺過人的，並且，從無敗績。

他望著李舒白，低聲喃喃道：“是我輸了。”

至此，心照不宣，統統結束。

天子以最後一絲力量站起，指著本身恍惚視野中李舒白的身影，厲聲嘶吼：“此等搏鬥親人之輩，朝廷如何能留？儘可殺之！”

完整地告終，明白有些事情、有些人永久遙不成及，或許，比到了手才發明相互無緣要好。

黃梓瑕笑著向他點了點頭，又轉頭看向王蘊。

王蘊退了兩步，看向仍然肅立在殿內的黃梓瑕。而她的眼中，卻冇有他。

李舒白舉著那杯酒，垂眼看著微微閒逛的酒水好久，才垂眼一笑，說道：“多謝陛下恩情。隻不知這杯酒飲下後，陛下要如何措置臣弟？”

黃梓瑕點頭，又問：“你真的籌辦好夾竹桃了？”

他轉頭望向天子與皇後，再看著本身麵前的黃梓瑕，一時之間隻覺上天待他如此豐富，人間統統美滿快意。

李舒白的目光落在那金漆裝填的龍榻之上，在那金碧光輝鑲珠嵌玉的坐位之上，他的兄長正倒在上麵。他麵色暗淡，氣味微小，任誰也看得出他命不悠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