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 四 花萼相輝[第2頁/共15頁]

老頭兒抓起中間一個畫軸，劈臉蓋臉朝周子秦打去，周子秦一邊繞著店中的柱子跑，一邊抱著頭問：“你不是說能夠一乾二淨不留任何陳跡嗎？”

“我們當時，真的瞥見他站在了雕欄上，是嗎？”

黃梓瑕苦笑打發周子秦先歸去，等換好衣服披上狐裘，馬車已停在門口。盧雲中連推帶搡地讓她上車。

都城的流言甚囂塵上之時，氣候也逐步酷寒，到了冬至日。

“冇有動過手腳，”李舒白緩緩點頭，說道，“鄂王墜樓，我們當即追疇昔的時候，雕欄上積的那一層薄雪上，隻留下一處陳跡，那是七弟踩在上麵的足跡。其他的，冇有任何陳跡。”

棲鳳閣內的人都是一怔，還不曉得產生了甚麼，內裡已經一片混亂，有人大喊：“鄂王殿下！”

從翔鸞閣到空中，五丈的間隔，他彷彿消逝在半空，無聲無息，如同一片微塵飛逝，煙雲離散。

“昭王！”

黃梓瑕望著他，卻不說話。

在鋪子門口川流不息的人群當中，她瞥見一條熟諳的嬌小身影站在香燭鋪對門的樹下，一動不動。

李舒白環顧四周，問：“當時在這邊當值的禦林軍呢？”

“如果……”周子秦望著阿誰小院子，又轉頭看看她，遊移地問，“我是說如果啊，如果你回到十二歲，又來到這裡，阿誰案件又在你的麵前重演了……你會不會提示你爹，讓他抓捕禹宣的哥哥，竄改禹宣平生的運氣呢？”

“當時這邊……並無禦林軍扼守。”王蘊皺眉道，“固然依律是要保衛的，但這邊高台離空中足有五丈，又無出入口，毫不成能有人高低的，守鄙人麵又有何用呢？以是軌製名存實亡，幾十年沿例而來，都冇有人在這邊看管。今晚禦林軍也都扼守在龍尾道及各出入口，並冇有派人手在這裡。”

燈光被琉璃重重摺射，暈出水波般的光芒，在他們的周身恍忽閒逛。隻此一刻，外界統統都成虛無，起碼他們在一起，這半晌安好，將統統行未到臨的風雨隔斷在外。

三個疑點說完，黃梓瑕將玉簪插回本身頭上的銀簪當中，神情安靜地看著他，再不開口。

眼看天氣漸暗，周子秦陪著黃梓瑕一起往永嘉坊走。還未到夔王府，零散的雪已經緩緩下了起來。這邊人流稍少，他們催促馬蹄，來到王府門前。

他也笑了出來，一夜的沉重壓抑，終究也略微沖淡了一些：“仍然是天羅地網，仍然是網中那條魚。隻可惜，這條魚現在更肥的同時，身上的鱗片也變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