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意外[第1頁/共4頁]

張淑妃終究明白過來了：是了，她做母親若真的已經為著這事難事悔怨到了病倒，姬月白難不成還能再揪著事來傷母親的心？並且，她此時這一病，便從強勢變作了弱勢，天子那邊多數也會對她更添幾分顧恤。

張淑妃不由點頭，柔聲應道：“是了，我隻她一個女兒，現在那裡離得了她。她能在邊上侍疾，也是她的孝心，想來陛下也是樂見的。”

薛女官低眉紮眼在側奉侍，似漫不經心：“是，張夫人纔剛出宮。”

隻見天涯好似燒了一團火，火光遙遙的映在烏黑的雲團上，一眼望去漫天濃雲，明霞色彩殘暴，光彩烈烈，竟是極美極動聽。

也恰是因為這一垂首，披垂的烏髮順勢滑落下去，更加襯得臉頰肌膚膩白如瓷玉。這一抹瓷玉般的白，使得天子留在她臉上的那一點紅痕非常清楚――如同白玉有瑕，又似白雪染墨，實在令人歎惋，心生顧恤。

聰明的人喜好矯飾聰明，仙顏的人天然也喜好誇耀仙顏――張淑妃太曉得本身的上風在那裡，也太明白要如何將這上風放大。她低柔應下，然後便在天子的諦視下躬身施禮，低垂螓首，不覺便暴露一段白膩柔嫩的脖頸，再往下則曲直線豐盈的胸口和纖細如春柳的腰肢，從上到下的身材皆是妙曼柔嫩到了頂點。

也正因如此，天子這做父親的天然也益發的見不得底下孩子不孝。

她柔聲應道：“妾明白了。”

但是，薛女官話聲方纔落下，已輕手重腳的將麵前的珍珠簾子掀了開來。東珠交碰時的聲音清脆動聽，模糊還能聞聲殿內裡壓得極低的說話聲另有咳嗽聲。

幸虧，她畢竟還是在這最後關頭壓下了各種情感，重又平靜下來。隻見她垂下眼瞼，稠密的長睫隨之低垂，彷彿有眼波從微紅的眼尾處流出，似春水淙淙流淌，無聲無息間更見楚楚。

姬月白沉了一口氣，然後往裡走去，果是見著天子與張淑妃兩人坐在內裡說話，這便上去存候：“兒臣見過父皇，見過母妃。”

張淑妃自小養在老夫人膝下，對著張老夫人這位母親實在是又敬又畏，聞言卻也不哭了，隻得嚥下委曲和憤恨, 悄悄點了點頭：“我曉得, 母親的話老是有事理的, 我做女兒的天然再不敢忘。”隻是她內心到底還是堵著氣, 眼下也隻是含著淚, 勉強點頭，催問道，“嫂嫂想說甚麼？”

張淑妃夙來受不得旁人違逆，更何況是昔日裡最不放在心上的小女兒，早就想要好好的經驗經驗人，恰好現在礙著天子，打不得罵不得的，隻氣得她心口都疼了。現在，她倒是恰好能夠拿本身的‘病’好好的磨一磨女兒這破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