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楚四[第2頁/共6頁]

天下合從

虞卿謂春申君

長沙之難，楚太子橫為質於齊。楚王死，薛公歸太子橫。因與韓、魏之兵，隨而攻東國。太子懼。昭蓋曰：“不若令屈署以新東國為和於齊以動秦。秦恐齊之敗東國，而令行於天下也，必將救我。”太子曰：“善。”遽令屈署以東國為和於齊。秦王聞之懼，令辛戎告楚曰：“毋與齊東國，吾與子出兵矣。”

或謂黃齊曰：“人皆以謂公不長於富摯。公不聞老萊子之教孔子事君乎？示之其齒，之堅也，六十而儘，相靡也。今富摯能，而公重不相善也，是兩儘也。諺曰：‘見君之乘，下之；見杖，起之。’今也，王愛富摯，而公不善也，是不臣也。”

魏王遺楚王美人，楚王說之。夫人鄭袖知王之說新人也，甚愛新人：衣服玩好，擇其所喜而為之；宮室臥具，擇其所善而為之。愛之甚於王。王曰：“婦人以是事夫者，色也；而妒者，其情也。今鄭袖知寡人之說新人也，其愛之甚於寡人，此孝子之以是事親，忠臣之以是事君也！”

莊辛謂楚襄王曰：“君王左州侯，右夏侯，輦從鄢陵君與壽陵君，專淫逸侈糜，不顧國政，郢都必危矣！”襄王曰：“先生老悖乎？將覺得楚國妖祥乎？”莊辛曰：“臣誠見其必定者也，非敢覺得國妖祥也；君王卒幸四子者不衰，楚國必亡矣。臣請辟於趙，淹留以觀之。”

楚王後死

汗明曰：“君亦聞驥乎？夫驥之齒至矣，服鹽車而上太行。蹄申膝折，尾湛胕潰，漉汁灑地，白汗交換；中阪拖延，負轅不能上。伯樂遭之，下車攀而哭之，解紵衣以冪之。驥因而俯而噴，仰而鳴，聲達於天，若出金石聲者，何也？彼見伯樂之知己也。今仆之不肖，阨於州部，堀穴僻巷，沈洿鄙俗之日久矣，君獨偶然湔拔仆也？使得為君高鳴屈於梁乎？”

後十七日，楚考烈王崩，李園果先入，置死士止於棘門以內。春申君後入，止棘門。園死士夾刺春申君，斬其頭，投之棘門外。因而使吏儘滅春申君之家。而李園女弟——初幸春申君有身，而入之王——所生子者遂立為楚幽王也。

有獻不死之藥於荊王者，謁者操以入。中射之士問曰：“可食乎？”曰：“可。”因奪而食之。王怒，令人殺中射之士。中射之士令人說王曰：“臣問謁者，謁者曰‘可食’。臣故食之。是臣無罪，而罪在謁者也。且客獻不死之藥，臣食之，而王殺臣，是死藥也。王殺無罪之臣，而明人之欺王。”王乃不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