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下山（上）[第1頁/共5頁]

老真人倚靠在亭柱上，曬著暖和的太陽，微眯著眼睛望著遠處的香爐峰，神情寧靜暖和。

“怪，哪能不怪呢？”宋開河一改昔日的沉默木訥，笑道：“不但我一人如此，恐怕除了從小便最聽您話的三師弟，二師弟和四師弟也定會抱怨徒弟您的。”

齊雲山三日夜雷雨，淩晨停歇，山上氣象清爽。

“不過不是現在，得等他下山到了棲鳳穀拜過他父親的以後。”老真人旋即又彌補道。

宵禁時分，若無天子傳召，擅自縱馬闖皇宮這等有謀逆之舉的重罪，即便是王公貴族他夏侯逸也可將其先斬後奏。

一人一騎穿玉笏而過，朝著皇宮方向奔馳而去。

一樣是玄鼎五年，有人在秦王殿下遇刺身亡之地晉陽以鏢箱運屍入棲鳳穀。

很久，老真人轉過甚來，看著本身那為人忠誠誠懇的大弟子，笑著輕聲說道：“可怪為師偷懶將齊雲山這麼重的擔子丟給了你？”

皇宗子秦王殿下殷匡義力排眾議將三皇子，也就是當明天子推上龍椅寶座，而本該穿上九五至尊龍袍的他卻親身披甲持槍率雄師抵抗北厥虎狼之師的侵犯鐵蹄，秦王殿下在邊疆一戰便是整整五年，將先前被北厥侵犯的失地儘數光複，當時大殷邊疆有秦王殿下固若金湯，朝中有當明天子國運蒸蒸日上，大殷國力隱然有重回到當年鼎盛之勢。

好受了一些以後，老真人擺了擺手，笑著說了句“老嘍”便又接著之前的話往下說道：“本來秦王殿下與荊南王武護早已商奉迎，非論他武護可否將先皇從王庭中救出，秦王殿下都會親身率兵在居延策應援助，隻是不承想恰逢皇太後駕崩，天子以太後駕崩棄世為由接連給秦王殿下催了三道金牌，召其回京，秦王雖為皇宗子但畢竟是臣子，聖命不成違背，不得已分開雄師返京，留下倚重老將章猿桐讓他領兵前去居延策應，本覺得當無大礙，冇曾想又突生變故，雄師在火趕往居延的途中，竟是又碰到了北厥雄師的伏擊，章老將軍戰至力竭而死，而居延的武護因為遲遲冇有比及救兵策應再次被北厥雄師追上，彈儘糧絕的武護馬隊再難突圍，混亂中先皇被殺駕崩。”

當然，將門官宦世家出身的夏侯逸也不是真的隻會吃花酒打鬥，一些看人的本領還是有的。從他第一眼看到那一人一騎，便打量出了個大抵，騎馬的是一個一臉鬍渣，穿著肮臟的中年男人，其所乘的馬匹枯瘦如柴，但奇特的是其腳力倒是不慢，乃至彷彿比起他叔父夏侯雍在他及冠之時贈送他的那匹北厥寶馬也不減色。朝中大小官員夏侯逸大多見過辨得，而麵前這個衣冠不整的肮臟男人不成能是朝中人，既然不是朝廷命官又重新到尾都不一言自報家門，他夏侯逸想殺就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