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旦夕之命[第3頁/共10頁]

高熾帶著紀善所的幾個徒弟，以及李興、海童十幾個寺人衝出去，李賢原是蒙前人，相稱悍勇，一刀就將一個軍士由上到下劈砍成兩半邊，周邊的軍士見到這景象，不由得麵無人色，扔動手中的兵器就跑。

這景象讓人衝動不已，燕王內心也非常欣喜，然罷了在不惑之年的他很快安靜下來，他非常清楚地認識到，即便此後等候他的是比這更加險惡的風雨，他也必須迎頭向前，因為對他來講，隻要邁出了明天這第一步，便不存在任何退路了。

燕王是很信這些出兵前的征象的，多次用兵前征召袁珙父子來占卜，他這個風俗實在也是遺傳自太祖高天子，因為高天子在《祖訓》裡乃至都說：“凡動止有占，乃臨時之變……且如將出何方，所被馬忽有疾，或當時飲食、衣服、旗號、甲仗有變，或匙筯失、杯盤傾、所用違意，或烈風、迅雷逆前而來，或飛鳥、走獸異態而至，此神之報也，國之福也。朕嘗臨危，幾凶者數矣。前之警報皆驗，是以動止必詳人事，審服用，仰觀天道……以是獲安。”

“燕王殿下如果能知過而改，”張昺道：“到底是天子的叔父，高天子嫡裔——”

她聽到內裡公然喊殺聲四起，心中大振，也棄了火槍，拾檢起一柄刀來，朝著比來的軍士兜頭劈疇昔，砍斷了此人的肩胛和脊柱，目睹他嘴巴裡噴出大口的鮮血來，眼看是活不成了。

燕王斬殺了張昺謝貴並葛誠盧振後，立時遣馬和、馬驥兩個，去往府門外宣諭跟從張昺前來的將士，隻說張昺、謝貴被燕王留客，讓他們各自散去。公然天氣已晚，這些人馬又多是北平土生土長的人，就算冇跟從燕王兵戈，也聽聞了燕王的軍功，聽了這話便都冇有狐疑，紛繁散去了。

國朝規定，王府宮殿隻準覆蓋青瓦，唯有天子宮殿才氣夠利用黃瓦，道衍這麼一說，竟然成了起兵的好兆頭——但是聽得逼真的張昭華卻不由得倒吸一口氣，方纔燕王還信誓旦旦對諸將說，此次起兵是“奉天行討”，要**臣不共戴天，現在在道衍口中，卻成了要爭帝位的用兵，豈不是前後衝突？

府內的戰役已經結束，燕王和得勝返來的張玉朱能合擊擊退了端禮門的軍士，此時燕王帶著侍衛，往北平九門去了，明日一早必須篡奪九門，節製北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