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不均[第1頁/共4頁]

他們或許算是活的最窩囊最謹慎的一代寺人了，有鑒於“漢唐季世皆為寺人敗蠹，不成挽救”，天子命令寺人不得兼外臣文武銜，不得穿戴外臣衣服、帽子，官階不得超越四品，當局各部分不得與寺人公文來往——這一係列禁令以後，天子仍不放心，又特地吊掛一塊鐵牌在宮門之上，上刻“內臣不得乾預政事，預者斬”這十幾個大字，以示震懾。

天子也想了好久，他這麼做，確切無益於長遠，無益於國度，但是恐怕在當前也形成了年幼的兒子們的不滿——

“一樣的皇子，”周妃道：“他們封在膏腴之地，就算不是膏腴之地，也是古之郡邑；你們這些年事小的，卻都要去苦寒的處所，聽都冇聽過的處所，不但要建你們的王府，還要把那一個處所的城池也建了！傳聞你周王兄，製作的周王府，是在宋朝都城的地基上建的！開封那人丁稠密的處所，有一輩子享不完的福！一樣是兄弟，你不過比他小了十七歲罷了，莫非你就不是皇爺的兒子了嗎？為甚麼皇爺偏疼至此！”

“大婚以後，”朱楩對他母親周妃道：“兒就去封國了，再不能孝敬母親，奉養膝下，母親勿要以我為念，放心自養，兒子此去千裡，也會常常掛念母親。且幸有鬆兒能替我照顧母親——”

殿裡靜悄悄地，彷彿連一根針掉落了，都能聽得見響兒。很久以後，禦案中間傳來了一聲長長的感喟，在屏風中間服侍的寺人聽到了，都低下頭去，不敢發一言。

天子又想起了皇孫朱高熾一本端莊的模樣：“民惟國本，本固邦寧，又有國以民為本，社稷亦為民而立之言……在北平時候，每年春耕時節……途中未乘坐車轎，而是一起騎馬前行，為的是能夠看到沿途老百姓的餬口景象，曉得百姓餬口的不輕易……也曾一日走過五十裡地，北平周邊的縣城，稼穡畝產……俱都瞭然於心。”

誰敢發言呢，如何發言呢，莫非要膽小到上去問一聲如何了？彆忘了洪武十年的時候，有一久事內廷的寺人安閒言及政事。天子立即將他逐出，遣回籍裡，永不敘用。這個老公公服侍天子有十七八年了，早在天子還是吳王的時候就在身邊得用。天子就是念及這麼一點情分，纔沒有當場拉出去杖責。他能獲得天子的姑息，但是其他寺人就不會有如許的報酬了，以是供職內廷的寺人們，都非常謹慎，從不敢發一言在不該插嘴的時候。

“母妃，”朱楩道：“您彆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