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花夕拾

第8章 朝花夕拾 (8)[第1頁/共6頁]

如許地罵了十多天,就有一種動靜傳到我的家裡來,說都督因為你們詐取了他的錢,還罵他,要派人用手槍來打死你們了。

我至今不明白他究竟是出錯還是他殺。

“或許明天就收到一個電報,拆開來一看,是魯迅來叫我的。”他經常如許說。

他身後一無統統,遺下一個幼女和他的夫人。有幾小我想集一點錢作他女孩將來的學費的基金,因為一經發起,即有族人來爭這筆款的保管權,——實在還冇有這筆款,——大師感覺無聊,便無形消逝了。

公然冇有來殺。寫信去要經費,又取了二百元。但彷彿有些怒意,同時傳令道:再來要,冇有了!

我狐疑他是他殺。因為他是浮水的妙手,不輕易淹死的。

到冬初,我們的情狀更寬裕了,但是還喝酒,講笑話。俄然是武昌叛逆,接著是紹興光複。第二天愛農就上城來,戴著農夫常用的氈帽,那笑容是向來冇有見過的。

“還不是我們師母的?”他瞪著他多白的眼。

本來我的識見,就正和唐朝的“不知其源者”不異,貽譏於千載之前,真是咎有應得,隻好苦笑。但又不知麻祜廟碑或碑文,現在尚在睢陽或存於方誌中否?倘在,我們當能夠瞥見和小說《開河記》所載相反的他的功業。

今後我總感覺這範愛農古怪,並且很可愛。天下可愛的人,當初覺得是滿人,這時才曉得還在其次;第一倒是範愛農。中國不反動則已,要反動,起首就必須將範愛農撤除。

“你當時之前,早曉得我是誰麼?”

但是事情很剛巧,季弗寫信來催我往南京了。愛農也很同意,但頗苦楚,說:

厥後我回故裡去,才曉得一些較為詳細的事。愛農先是甚麼事也冇得做,因為大師討厭他。他很困難,但還喝酒,是朋友請他的。他已經很少和人們來往,常見的隻剩下幾個厥後熟諳的較為年青的人了,但是他們彷彿也不肯意多聽他的牢騷,覺得不如講笑話風趣。

“那一天你專門反對我,並且用心似的,究竟是甚麼原因呢?”

“你還不曉得?我一貫就討厭你的,——不但我,我們。”

報館案是我到南京後兩三個禮拜告終的,被一群兵們摧毀。子英在鄉間,冇有事;德清適值在城裡,大腿上被刺了一尖刀。他大怒了。天然,這是很有些痛的,怪他不得。他大怒以後,脫下衣服,照了一張照片,以顯現一寸來寬的刀傷,並且做一篇文章論述景象,向各處罰送,鼓吹軍當局的殘暴。我想,這類照片現在是約莫一定另有人保藏著了,尺寸太小,刀傷縮小到幾近即是無,如果不加申明,瞥見的人必然覺得是帶些瘋氣的風騷人物的赤身照片,倘遇見孫傳芳大帥,還怕要被製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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