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鬼魂[第1頁/共2頁]

冇有高樓大廈，天空就顯得很低很靜，放開的星空垂著一輪圓月，冷白的，一昂首便能瞧見，彷彿比樓房簷角處掛著的燈籠還近一些。

她吹了何釗手中的蠟燭，越到城門反倒不急著走了。隻盤桓一陣，還不等出城，陳嘉沐的身形已然變成半透明的遊魂。

路上結著很多花燈。竹子砍成薄片，架起來高大的植物與人像，燭火搖擺著給它們灌入生命，被風吹得仿若活物。

他們在城外密切地吻，嘴唇是軟的，舌頭熱而滑，能舔到對方的牙齒，抱住相互的腰身與肩膀。

燃起的香火高遠地飄到半空去，煙霧環繞的，給紙紮的神明供奉。

但很快，他們兩個的笑容都僵住了。

何釗的手一下攥緊了，像是怕陳嘉沐就這麼從他手中溜走一樣。

他們大搖大擺地從保衛麵前顛末。往兩邊看，守城的兵士麵龐已經半褪。

她穿得薄了些，剛出宮走不久便起了夜風。她的手被何釗緊緊地牽著，握住，兩人皮膚相接處溫熱地暖起來。

陳嘉沐的眼睛很亮，涓滴不見步行久的怠倦：“何釗，我要給你看一樣東西。”

何釗學她的模樣去逗弄那保衛，兩小我的手一同穿過城牆，穿度日人的軀乾，又穿過吼怒的，冰冷的夜風。

落在地上，地上留了血跡。

“嘉沐……”

她與何釗對視。

何釗嘴唇微動，卻還是甚麼都說不出，隻憋出低低的“嗯”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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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嘉沐很自傲地轉頭，讓何釗打量她。

陳嘉沐一伸手，她的胳膊就從保衛的身材當中穿疇昔了。

“他們的五官會逐步消逝，我的呢？”

近些天宮內出事，宮門皆是不下鑰的。

陳嘉沐一刻不斷地走。他們路過很多張燈結綵的流派，又見了很多鋪子的點心，把一城的炊火燈光甩在身後，又往人少又沉寂的城郊去。

有人在放孔明燈。

他們兩個碰不到任何活人，卻能仍然牽動手，安穩地握住對方。

他們是一樣的。

陳嘉沐笑道：“真的這麼高興？”

陳嘉沐平靜地出了宮門。

一樣的幽靈，一樣的處境，對這天下一模一樣的體驗。

他想他們再也不會分開。

半透明的身材被月光穿透了，顯得她暴露的皮膚愈發的白，何釗的手一寸一寸的摸上去，每一寸都是彈潤皮膚的完美觸感。

天曉得他想這一瞬已經想過了無數次。他無時無刻不在等候——陳嘉沐會不會和他是一樣的，他們能夠長悠長久地相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