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第 131 章[第2頁/共4頁]

本來那夏臨淵宮外購置砒|霜，想到此事乾係嚴峻，不敢假於旁人之手。而砒|霜係劇毒之物，當今之世，刑法嚴苛，連坐成災，藥店多不敢賣。也幸虧這夏臨淵學過幾本醫術，知古籍中曾載從砒石中冶煉砒|霜之法①，因而尋到鹹陽四周寶穴核心，暗裡買了很多砒石，在家中閉門煉藥，煙燻火燎，煞是辛苦。卻不知，這統統早已落入趙高派來暗中監督的人眼中。

狗的本性，對於入口之物，都要先嗅過, 纔敢嘗試。現在嗅得酒氣辛辣，那黑狗那裡肯喝？掙紮扭動吠叫間，將入嘴的酒吐出大半。

趙高在眾郎中的拱衛下回到府邸。書房隻剩了趙高趙成兄弟二人。

胡海看向趙高，卻見他端坐案幾以後，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叫人看不出心機。胡海又看向殿外，心焦不已，隻怕夏臨淵是凶多吉少了。想到此處，他開口道：“趙卿怕是曲解了——夏臨淵不過是為朕看過幾次病，又如何會起了毒害趙卿的心機呢？”

胡海作忍無可忍之狀，一掌拍落趙妙手中酒杯，玉器落地, 碎作殘片, 酒液四濺, 煞是出色。

趙成問道：“哥，此事清楚是陛下欲殺您。您為何要誣捏張良為幕後主使？”

天子一怒，大殿上頃刻間冷寂下來, 眾酒保跪地不敢出聲, 唯有些許灑落在案幾上的酒液滴下來, 滴答聲如急雨，迫得人喘不過氣來。

而大殿當中，等趙高檔人分開以後，胡海才覺出腿軟來，扶著案幾緩緩滑坐在地上。

那黑狗晃著腦袋，前爪剛搭上狗舍籠門，便一頭栽下去。

因走了原是十拿九穩的夏臨淵，趙高偶然久留宮中，草草一揖，便帶著世人分開。

這亡國之君真不是好人無能的差事啊。

現在胡海聽趙高說得清清楚楚，既曉得毒物出自夏臨淵之手，又曉得毒物乃砒|霜，便知此事早已敗露。胡海神采慘白，心道當日不該自比於漢獻帝衣帶詔之事，那漢獻帝但是事敗被殺了啊。

這配的甚麼毒|藥啊！連條狗都殺不死！

胡海抹了一把臉，不知流淌著的是雨水還是淚水，也不顧狗舍肮臟，俯身而入，將那一窩小狗兜在衣裳裡。他沉痛道：“將它好好安葬了吧。”

卻見狗舍內，一窩未睜眼的玄色小狗團團挨擠著，收回幼犬獨占的哼叫聲，彷彿感遭到母親的靠近，哼叫聲更加吵嚷起來。

“小臣不過是謹慎行事。”趙高固然言辭還算謙虛, 倒是表示兩名酒保上前，一抱狗, 一掰開狗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