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朝廷的衣裳】[第3頁/共4頁]
齊昱挑起眉看向堂下,神容略帶倦意。
齊昱道:“賢王已然解纜前去淮南,尚還需七八日方可到達。統統賑災、籌措事件,吏部、戶部已派人跟從前去變更,此中短長繁多,若他們另有任何需求,你亦須幫襯各部。”
齊昱被他這突如其來的一跪嚇了一跳,趕緊虛扶一把:“溫愛卿方立大功,何罪之有,快快平身。”
齊昱彎了彎嘴角,就不能說些朕不曉得的?
在他平淡的目光下,溫彥之冇有昂首。
他雙手天然地垂在兩側,並無任何笏板、提詞在前,說出的話倒是字字擲地有聲,連句成章:“微臣覺得,水利之修補,莫若改也。改天道,莫若改物造也。淮南江河之弊在於砂石,河底沉沙非人力所能為者,不如以河水自治之,以河水自攻之;洪澇之弊在於水患,水之所覺得患,是謂積水淹田,將奪民生也。若使阡陌、城池足以排水,良田、河穀足以散水,則河堤稍崩,又有何懼?”
雖則這溫彥之該記不該記的實錄十足亂記一通,站在堂上呆頭呆腦的看得人又實在惱人……
但是,長年在各國邦交中遊刃不足的溫大人,此時現在在禦前俄然瞥見了本身這不爭氣的幺兒子,倒是冇法淡定了。
溫久齡一一應了。
一口血哽在了喉嚨口。
朕都替你歎。
而最後的這個“溫”,便指的是現在由鴻臚寺卿溫久齡挑起大梁的溫家。固然人丁之旺、家底之厚,都比不上前四族,可若將前四族比作朝廷的巍峨身軀,那溫家便是朝廷的衣裳。
可內心倒是一絲非常的獵奇。
剛走進殿裡的林太傅和唐太保見了此景,皆是麵有難色地看向周太師。
這麼快就不是罪臣了。
齊昱:“……”
免了諸多虛禮,齊昱把譚慶年的摺子扔給了三公,“眾卿也都看過這份摺子了,按譚慶年所說,是否我朝就隻能在這河堤高低工夫了?”
前幾日另有個郎中被貶去西北養馬了。
周,林,唐,彭,溫。
此時內裡報說三公及五部尚書至,溫久齡便跪安辭職,臨行前再次拘著淚說了一通溫彥之的不是,罪臣無能如此,逼著齊昱又咬著牙誇了溫彥之一句“很有乾勁”,這才捨得拜彆。
此情此景,齊昱已確然冇法將溫彥之的各種奇特之事說出口來,隻好咬咬牙,臨時欣喜道:“溫愛卿多慮了,溫舍人他……”
在宦海中沉浮多年的經曆奉告他,每當今上一笑,環境必定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