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彈劾[第1頁/共4頁]

我怕父親出來瞥見，隻記著這幾封奏疏大略，便倉促歸去。因實在是被母親的手腕震懾過，連在路上也不竭揣摩這幾封奏疏的深意，闡發上書人的身份背景，可惜我對朝務實在是不體味，想了一起也冇想出個結論，倒是回寢殿時瞥見韋歡，倏然想起一事，拍掌道：“阿歡，韋機是你從祖父，上回太子帶我出去時，他也在的！”

父親笑了笑，攜母親的手道：“今秋若我身子好些，我們再去一次罷，把孩子們都帶去。”

我才發覺本身一不謹慎又用了宿世的口語，訕嘲笑道：“阿歡，我渴了，你泡杯茶給我，不要那些鹽啊甚麼的，你就拿熱水給我清清的煮一杯，你若不會，我教你煮兩杯，我與你到湖邊去坐著品茶去，有事想同你籌議。”

不知為何，我一向在擔憂著上陽宮的事。四月之前，旱情未顯，太子不敢提早群情災異，倒是無事，現在災情已經明朗，吐蕃又俘虜了扶州鎮將杜孝升，卻恰是他上書的好機會。不過，我的擔憂並未持續多久。

父親嚴厲地瞥我一眼，道：“越來越胡說八道了，如何這還能托到我和你娘頭上？”

父親一怔，點頭一笑，叫人把那一劄給我，提筆想了一回，卻換飛白書，寫下四句：

本來我見太子不必膜拜，現在他跪在地上，我便也隻能伏身一拜見過，太子苦笑著喚“兕子”，等我退到一邊，又向父親、母親一昂首，道：“臣辭職。”

韋歡莫名其妙地看了我一眼，伸手接過我懷裡的禦筆捲劄，細心查抄一遍，方叫人用匣子收好，我拽住她的手，低聲道：“客歲阿耶派太子來洛州督造宮室，以是太子才與韋機有來往，一旦有誰彈劾上陽宮的不是，韋機當然要受非難，太子卻也討不了好。狄仁傑搶先彈劾韋機，看似連累太子，實在隻要韋機把鍋背了，太子也就安然無事了。”

我吐吐舌頭，等人拿了筆墨，略一沉吟，寫了“千秋萬壽”四字篆書――韋歡知我怠惰，一開端便建議我將幾個吉利話多練幾遍，預備萬一父母測驗，現在公然用在了這裡。

四月望日，我正在麗春台臨書，俄然瞥見幾個貞觀殿的內侍慌鎮靜張過來，一疊聲道“娘子宣公主”，問他們“如何了”，卻隻聽他們道“公主去了就是”，因在練字，還穿戴客歲做的短了一截的衣裳，去見母親未免不敬，便喚人換衣，那幾人卻道：“公主快去罷，賢人發怒了，娘子急召呢。”

母親道：“寫得好本是應當的，寫不好，叫你阿耶罰你。”父親這會兒表情好了很多，也笑眯眯地彌補道：“你娘說得是，寫得好應當，寫得不好，今後每天來寫，寫好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