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第1頁/共4頁]
這真是烏鴉嫌豬黑。
春日晚風中的寒氣還是襲人,天上淡雲來往,一輪明月正上中天,明光柔嫩地鋪陳滿京華,覆蓋著滿京的五陵幼年爭作春衫薄。
昔日裡,“醉花陰”就熱烈,本日更熱烈——因為茶館裡不知用了甚麼手腕,請到了現在紅遍四九城的平話人,而說的段子,好巧不巧,恰是那無端入了丞相眼的閒書《鳳凰樓》。
蔣溪竹當然不是聾子,更不會把他的信口扯談當真,白了他一眼,回身進了街邊的茶館。
更何況,一眼就看破此書為何的天子,恐怕也是個書迷。
蔣丞相學富五車,一時竟然也找不出甚麼高雅言辭來總結一番天子的這段高論——這高論大抵巧奪天工地糅合了“狗嘴裡吐不出象牙”和“狗眼看人低”。
他三拐兩拐、夾槍帶棒,指桑罵槐地把話頭又轉回了裴文遠身上,蔣丞相被這胡攪蠻纏的天子說的七竅生煙,對他這一句話就讓人怒髮衝冠的氣力也是佩服。
李承祚這先帝的金兒子何時曉得看人神采,更不曉得甚麼叫做見好就收,目睹蔣溪竹暴露這般不安閒的神采,仍然瞪鼻子上眼地挑逗。
“鳳凰樓。”他笑道,“原覺得隻要老七那等不務正業又心比天高的小孩兒纔會看這類東西,冇想到你也有此愛好。”
如許魚龍稠濁之地,三教九流,人多口雜,很輕易產生個是非或者有人狗眼看人低,但是大家樂意來湊這熱烈的同時,也能大家禁止己身保持個相安無事,這對浩繁妖妖怪怪達官權貴但是個不小的磨練,至於他們都能接受住此磨練的獨一啟事——傳聞“醉花陰”的背後老闆,乃是睿王李承祀。
但是鳳子龍孫的天子端倪明朗表麵清楚,一雙桃花眼似笑非笑,像是勾畫了千山萬水當中儘與不儘的是非曲直,他一年到頭可貴有一時半刻的端莊描述,可一旦端莊下來,就有一種與生俱來的清傲之氣——那是六合萬物皆為之昂首的帝王之息。
前麵的遁詞還冇說完,這皮相惑人的天子已經率先擺出一副“朕不聽”的模樣,脫手將蔣溪竹拖出了書房。
但是這幅端莊的模樣還冇等讓蔣溪竹感覺錯愕,冇保持多久就破了功——李承祚身材力行地解釋了甚麼叫做“帥不過半盞茶”,身上那一絲龍氣跟著他張嘴說話全數如狗熊掰下來的棒子一樣扔進了爛苞米地:“如何,朕還覺得你比較賞識那和你青梅竹馬的小地痞,冇想到你竟然還能把寫話本兒的官方雜耍看進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