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獸與獸（一）[第2頁/共3頁]

寶山城牆上，九色摺疊收起烏黑鹿角，重新長出一聲白毛，化身為未成年大狗的形狀。

他鎮靜地振臂高呼，揮動被秦北洋庇護的五色旗，鼓勵將士們反攻。本來兵敗如山倒的第六師，重整旗鼓，旅長與團長們調轉方向，衝向城牆缺口。

火球開端發作，變成赤金色的烈焰翻滾。一聲巨響，放射利箭般的火焰，如同十二石的強弓勁弩，萬箭齊發……

“你是如何找到我的？安娜他們又在那裡？”

劈麵的兩端鎮墓獸已攻破城池，皖係精銳第四師，高唱“三國戰將勇，首推趙子龍”囊括而入寶山縣城，要將直係雄師第六師一舉毀滅。

固然，九色不會說話，但秦北洋也能猜到――它在船上親眼看到仆人和齊遠山墜入長江，狼狽地爬上寶山江岸，又被藍戎服的北洋軍抓走。漁船安然泊岸以後，九色救主心切，離開了歐陽安娜與葉克難等人，徑直順著疆場上的死屍，找到寶山城下。

躲在掩體背後的“北洋之龍”王士珍，目睹這場前所未有的戰役。他還覺得天下大戰的西線疆場上，英國人衝鋒陷陣的新式兵器坦克就是這個模樣。

未成年的幼獸九色，麵對兩端陌生而龐大的鎮墓獸，體型是如此微不敷道，彷彿大衛與歌利亞的對決。

連續串日本造的槍彈，扭轉出滾燙的槍口，狂歡般地尖叫飛翔。它們像彗星襲月白虹貫日倉鷹擊於殿上的刺客，口中銜著匕首刀鋒，射向坍塌燃燒的城牆上，最後一個保護北洋五色旗的少年。

秦北洋抱著他的小鎮墓獸，把頭埋進紅色鬃毛親吻，心疼地摸著它身上的彈孔。這頭幼獸又一次捐軀救了仆人的命。

槍彈間隔他隻剩0.66米，死神的睫毛與體臭都已清楚可辨。

秦北洋騎到九色背上，小鎮墓獸如同飛越山澗的鹿，一躍而起，跳下城牆，竟躲過了彈雨。

“不要殺他！”

秦北洋號令九色收回火球。鎮墓獸的任務是庇護墓仆人，而不是大家間的殛斃爭鬥。

九色頭頂的鹿角開端發展，平生二，二生三，三生無窮無儘的鋒利分叉，彷彿頭頂幾十把寒光閃閃的刀劍，彆離是日本倭刀、馬來克力士短劍、大馬士革彎刀另有漢唐的環首大刀，足以與十個角七個頭相對抗。

心急如焚的秦海關，解下背後佩刀，扔到屍身堆裡。他剛要批示十角七頭投降，就有幾個皖係軍官抓住他，五花大綁地捆回吳淞要塞。

秦北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