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棺槨之戀[第1頁/共3頁]

“好，一小時內，我派人來接。”

曲靖和正在寢室裡照著鏡子。

一個少年。

唐朝小皇子的棺槨以外，竟然還安裝了一副電話機，這鈴聲如泣如訴，立時打斷了國集會員曲靖和統統的春情妄圖。

電話鈴聲響個不斷，曲靖和倉猝地接起來，聽到個沉悶的男人聲音：“籌辦好了嗎？”

耳邊似又響起《長恨歌》裡所言“風吹仙袂飄飄舉，猶似霓裳羽衣舞。玉容孤單淚闌乾，梨花一枝春帶雨。”

但見屋裡安排很多古物，唐三彩的侍女，《步輦圖》的摹本，乃至唐朝古墓出土的冥器，這傢俱與帷幔的裝潢也是大唐風騷。

這一篇，洋洋灑灑，竟有千言，顯現出諳練的白話功力。最後一段“嗚呼，言有窮而情不成終，汝其知也邪？其不知也邪？嗚呼哀哉！尚饗！”直接抄了韓愈的《祭十二郎文》。

如同惡夢或春夢一場，“她”已完整進入內棺，先看到五彩斑斕的鞋麵，接著是躺在一床羅衾下的墓仆人。

俄然，電話鈴聲響了。

他――不，應當用“她”，用千嬌百媚的旦角聲音，咿咿呀呀地唱一段：“長空雁雁兒飛，雁兒飛哎呀雁兒呀，雁兒並高漲聞奴的聲音落花蔭，這風景撩人慾醉不覺來到百花亭……”

說到丹唇秀目，他公然在給本身塗口紅，畫眉毛，另有各色的彩妝，用胭脂抹上腮紅，竟變成一個鮮豔欲滴的貴婦人。他又用布帶將頭勒緊，吊起本身的眼角，非常痛苦但又很享用。接著就是“貼電影”，用榆樹皮膠與真人頭髮異化，裝潢美人的鬢髮……戴網子、橫簪、發墊，梳大頭，戴水紗，最後戴上點翠的頭麵。

一陣冰冷的寒氣，如同乾冰的煙霧劈麵而來。貴妃的嫣紅嘴唇在顫抖，但“她”還是爬進了棺槨洞口。棺槨裡冷得如同數九寒天，讓“她”的四肢幾近凍僵。

最後看了一眼李隆悌的容顏，“她”倉猝地從棺槨中爬出來，重新關好兩扇木板，就像合上墓室大門。

冇有腐臭。

曲靖和穿上一套流光溢彩的戲服，終究從六尺男兒變身為戲台上的楊貴妃。

比擬北洋當局和交通係的高官和議員們，他有一張年青的麵孔，不過三十出頭，身材高挑瘦長，皮膚白淨鮮嫩，髯毛颳得乾清乾淨，放在湖南故鄉，就像沈從文筆下的“嶽雲”，白袍白甲，丹唇秀目。

終南郡王李隆麒，十五歲而亡，栩栩如生，端倪如絲，髮光可鑑人，如同喝了一壺杜康酒，千年一醉，萬年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