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走盤古之路（五）[第1頁/共3頁]

音樂聲響起，是我熟諳的鋼琴曲《運氣》，充滿力量與勇氣，飄著雄性荷爾蒙氣味，不遠處就是盤古之路的出口，運氣在那邊奸笑，伸脫手來籌辦抱我。

老安妮四下裡看看，驚奇的對豆豆說：“王健呢？如何冇看到他？”

滿眼的紅色，像北方夏季的雪野，牆壁是白的，床單被子也是白的，連躺在病床上的老安妮的臉和嘴唇都是白的，她的臉上就像核桃皮，皺紋刀劈斧砍一樣深切。

豆豆也詫異的睜大眼睛，看著本身的母親。

“喲，媽，您說的那都是哪年的皇曆了，老李婆子總跟我爸要大金鍊子小貂皮的，他哪能給呀，我爸說他如果有錢也得留給我和叮噹。”豆豆對勁的說。

“媽的這平生啊，真是夠狗血的了，”老安妮把臉轉過來，死死盯著孫女，“叮噹，外婆給你留下點甚麼呢？”

“外婆……”老安妮的外孫女也直抹眼淚。

“我爸說了，那都怪你非要仳離，要不然我也不會家庭不完整。”豆豆白了她女兒一眼，噘著嘴巴抱怨老安妮。

終究甚麼也冇有摸出來的老安妮懊喪的說：“叮噹，外婆……隻能留給你一句話了，你記著了‘少年不儘力，老邁徒傷悲’。”

“外公跟孫奶奶去跳廣場舞了。”叮噹改正了剛纔的話，斜著眼睛看了她媽一眼，眼神裡充滿鄙夷。

已經成為母親的豆豆的身材看起來還是那麼有分量，被臉上的肥肉擠得侷促的眼睛裡含淚，兩隻退化成燒餅一樣的胖手緊緊拉著老安妮的手，那雙手冰冷，枯瘦，充滿老繭。

隻要越來越濃厚的病院消毒水味，激烈的刺激著我的神經。

我風俗性的等候黑暗中亮起一團白光，隻要到了阿誰時候，纔會曉得些甚麼。

“你爸阿誰老東西去哪兒啦？”老安妮臉上浮起一層奇特的笑意。

“……”老安妮一口氣冇喘上來，腿一蹬，兩眼向上一翻瞪眼著灰濛濛的老天，她死不瞑目啊。

小吃部員工一次次把廢酒瓶扔到門外的渣滓箱裡，門上猩紅的雙喜字，終究在不竭振動的門框上冇法安身，跟著玻璃門的幾度開啟掉落灰塵，緊接著又遭遭到無情的踩踏。

“死老頭子不是跟老李婆子要好嗎，如何又跟老王婆子勾搭上了？”老安妮迷惑的說。

“那老東西能留給你甚麼？他如果內心真有我們娘倆，還能逼得我嫁三次，靠陪著笑容服侍彆的男人來供你上大學？”老安妮冇好氣的說。

我走到病床前，想伸手拉老安妮，卻徒勞的抓了個空，在無邊黑暗中我觸到的是本身生硬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