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第1頁/共5頁]
如此二年。舊太守任滿升去,新太守姓陳,為人忠誠至誠,且與鄭經理是同親故舊。以是鄭經理多次在太守麵前,稱薦單司戶之才品,太守非常恭敬。一日,鄭經理置酒,專請單司戶到私衙清話,隻點楊玉一名抵候。這一日,比千米筵宴分歧,隻要賓主二人,單司戶才得飽看楊玉,公然斑斕!有詞名《憶秦娥》,詞雲:
司戶心中己知其為春娘了,且不說破,隻安撫道:“汝本日鮮衣美食,花朝月夕,勾你受用。官府都另眼看敝,那個輕賤你?況宗族闊彆,夫家存亡未卜,隨緣歡愉,亦足了平生矣。何乃自生哀號耶?”楊玉蹙順答道:“妻聞‘女子生而願為之有家’,雖不幸風塵,實出無親。夫家宦族,即便無恙,妾亦不作團聚之望。若得嫁一小民,荊級布裙,啜菽飲水,亦是夫君家媳婦,比在此中迎新送舊,勝卻千萬倍矣。”司戶點頭道:“你所見亦是。果有此心,我當與汝作主。”楊玉叩首道:“恩官若能拔妾於苦海當中,真乃萬代陰德也。”說未畢,隻見經理排闥出去道:“陽台夢醒也未?現在無事,可喝酒矣。”司戶道:“酒己過醉,不能複飲。”經理道:“一分酒醉,非常心醉。”司戶道:“一分醉酒,非常醉德。”大師都笑起來,重來筵上,是曰儘歡而散。
今後單公與四承務仍認做親戚,來往不斷再說高宗天子初即位,改元建炎;過了四年,又改元紹興。此時紹興元年,朝廷追敘南渡之功,單飛英受父蔭,得授全州司戶。謝恩過了,擇曰拜彆父母啟程,往全州到任。時年十八歲,一州官屬,隻要單司戶幼年,且是儀容漂亮,見者無不稱羨。上任之曰,州守設公堂酒會飲,大集聲妓。本來宋朝有這個端方:凡在籍娼戶,謂之官妓;官府有公私筵宴,任憑點名,喚來鄖應。這一日,楊玉也在數內。單司戶於眾妓中,隻看得他上眼,大有眷愛之意。詩曰:
暖風熏得遊人醉,卻把杭州作汗州。
曾紹紅繩到處隨,才子才子兩適宜。風騷的是張京兆,何日臨窗試畫眉?
過了數日,單司戶置酒,專請鄭經理答席,也喚楊玉一名承諾。楊玉先到,單司戶不複與狎呢,遂正色問曰:“汝前日有言,為小民婦,亦所甘心。我今喪偶,未有正室,汝肯相隨我乎?”楊玉含淚答道:“積棘豈堪鳳凰所棲,若恩官不幸,得蒙收錄,使得備巾櫛之列,豐衣足食,不消送往迎來,固妾所願也。但恐他日新孺人道嚴,不能相容,然妻自當含忍,萬一征色發聲,妾甘心持齋佞佛,畢生獨宿,以報思官之德耳。”司戶聞言,不覺摻然,方知其討厭風塵,出於至誠,非斑語也。少停,鄭經理到來,見楊玉淚痕未乾,戲道:“前人雲樂極生悲,信有之乎?”楊玉斂斂答道:“忱從中來,不成斷絕耳!”單司戶將楊玉發憤從良說話,向鄭經理說了。鄭經理道:“足下如有此心,下官亦願效一臂。”這一日,喝酒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