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12章 小魚與蛟龍[第1頁/共3頁]

一句“改換年號”聽得謝瑾渾身不成自禁地一抖，箸上夾著的魚膾也“啪嗒”一聲掉落在地上。

點得幾樣平常的佐酒小菜，一鬥綠蟻酒，坐鄙人首的那名胥吏將腋下夾著的那一疊黃麻紙放在桌上，揉著胳膊感喟道：“大熱的天這麼多文告要張貼四門，忒是費事，也不知明府（縣令）為何這般焦急，非要明天張貼出去。”

這統統與謝瑾近在天涯，卻與他如同相隔著兩個天下，那穿行而過的高大畫舫並冇有讓他瞧上一眼，軟軟綿綿的奢糜之音亦是充耳不聞。

落日西墜，不知何時一輪圓月已是靜悄悄地掛在了青山一角，昏黃而又清麗。

謝瑾也未答話，站起家子徑直走到那群胥吏所坐的長案前，拱手一禮，語氣忍不住帶上了幾分顫音：“諸位官爺，時才某聞聲諸位言及朝廷將要改換年號，不知是如何一回事？”

看罷以後，謝瑾長歎一聲合上手中文告，雙目望向窗外久久不語，萬千思路卻如滔天巨浪般，在心頭來回翻滾不止。

中間一名胥吏狠狠地啜了一口消暑的蔗汁，這才懶洋洋地說道：“改換年號乃是多麼大事，天然遲延不得，待喝過這通酒後，我等也不要擔擱，免得明府懲罰。”

謝瑾悠然一笑，目光一掃食案上精美可兒的菜肴，繼而又調侃笑道：“不過菜肴的分量倒是很多，看來大郎你比來食慾見長啊！”

“朝廷真的改元上元，大赦天下！”

上個月，賢人追封六代先祖天子諡號，並自稱“天皇”，封皇後武媚為“天後”，改元上元元年，並大赦天下。

可惜的是，影象所載幾近都是乾係到天下社稷的大事，如廟堂朝爭、如邊陲戰事、如顯赫人物等等，且殘破不齊不能一窺究竟，對於現在的他彷彿並冇有多大用處，並且也竄改不了甚麼。

金靖鈞見他神采有異，獵奇扣問：“七郎，你這是如何了？”

全部下午，他都呆在這裡，日落月起伏沉暮鼓都是渾然未覺，腦海中迴旋著深深的震驚，思路久久翻滾未熄。

金靖鈞說的是暢快淋漓，毫不諱飾地將“豪情壯誌”公佈於衆，右手固執木箸不竭向前指導著，很有些揮斥方遒，指導江山的意味。

兩人談笑間，突有幾名中年男人進入酒坊，儘皆頭戴襆頭身著紅衣腰纏革帶，像是縣廨裡當差的胥吏，幾人尋得一處臨窗長案前落座，店產業即殷情上前服侍。

謝瑾道了一聲謝，上前一步拿起一張文告細看，看著看著，一張小臉泛出了模糊約約的紅色，雙手悄悄顫抖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