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八洞天(16)[第1頁/共7頁]
巡檢把那三人解縣,知縣複審確切,按律問擬:奇郎剖父棺,棄父屍,大逆不道,比平常開棺見屍者罪加三等;鬥、黨二人,亦問極刑。晏子開自著人另買棺木,將晏敖殘骸,還是收殮。晏述歸家,聞知此事,非常嗟歎。奇郎自作之孽,晏述也救他不得,隻索罷了。但將晏慕雲佳耦兩柩改葬墳旁隙地,免至傾欹透露於亂石之上,不在話下。
墨客叩馬挽元戎,預感南軍必喪功。
隻問儲君誰為脫,故應消得此稱呼。
且說王保自那夜逃脫出門,比及五更,挨出了城,望村僻巷子而走,一口氣走上一二十裡。肚裡又饑,口裡又渴,生哥又在懷中哭泣,隻得且就路旁坐了一回,考慮要取些碎銀,往村中買點心吃。伸手去腰裡摸時,隻叫得苦。本來走得慌急,這包銀子和幾件簪釵,都不知落在那裡了。王保當時抱著生哥大哭,一頭哭,一頭想道:“莫說盤費冇了,即便有了盤費,這兩個月的孩子,豈是彆樣東西能夠喂得大的?必須得乳來吃方好。現在卻那邊去討?若保全不得這小仆人,可不負了主母之托!”深思無計,立起家來,仰天跪著,祝告道:“皇天不幸,倘我仆人不該絕後嗣,伏願凶中化吉,絕處逢生!”說也奇特,才一祝罷,便連打幾個嘔,頓覺滿口生津,也不饑也不渴了。少頃,又忿覺胸前一陣痠疼,兩乳頓時發脹。王保解開衣衿看時,竟高突突的變了兩隻婦人的乳,乳頭上流出漿來。王保吃了一驚,忙把乳頭納在生哥口中,隻聽得骨都都的咽,彷彿呼滿壺茶的普通。端的是:
當下喜得王保眉花眼笑,以手加額道:“謝天謝地。今番不但小仆人得活,我既有了乳,也再冇人認得我是男身了。”便一頭袒著胸,看生哥吃乳,一頭拔步前走,隻向村鎮熱烈地點,隨路行乞將去,討得些飯食點了心。看看日已沉西,正冇投宿處,瞭望前麵鬆林內暴露一帶紅牆,像是一所古刹,便趨步向前。比及走到廟門首,天已昏黑。王保入廟,抱著小主,就拜台上和衣而臥。因身子睏乏,一覺直到天明。爬將起來,看那神座上,卻有兩個神像,座前立著兩個牌位,牌上寫得清楚,倒是春秋晉國趙氏家臣程嬰、公孫杵臼兩個的神位。王保看了,倒身下拜,低聲禱告道:“二位尊神是存趙氏孤兒的,我王保本日也抱著仆人的孤兒在此,伏望神力護佑!”拜罷起家,抱了生哥,走出廟來。看廟門匾額上,有三個金字,乃是“雙忠廟”。王保自此竟把這廟權作居住之地,夜間至廟中宿歇,日裡卻出內行乞。有人問他時,不唯本身裝做婦人,連生哥也隻說是個女子。他取程嬰存孤之意,隻說:“我姓程,叫做程孀婦,女兒叫做存奴,是我丈夫遺腹之女。我今口食不周,不肯再嫁人,又不肯去人家做養娘。故此隻在村坊上叫化。”世人聽了這話,多有憐他的,恩賜他些飯食,倒也未曾忍餓。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