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美人書(4)[第1頁/共7頁]

生又曰：“所好笑者，劉子重以販子鄙夫，豈堪與卿作配。天幸其吹疵棄絕，得歸於我。卿亦感我覓娶厚情，而有欣幸之意乎？”淑曰：“若以劉之鄙陋，妾實厭憎。然嫁雞逐雞，亦唯自恨其命薄耳。至以見疑遭棄，乃得寄身於君，以受惠誥之榮，固亦欣幸。然非妾之素懷也，出於局勢之變耳。”生欣然點首曰：“卿真肺腑之言也。”

崔淑

麻苧裙衫俱賣儘，倖存青鏡照梳頭。

淑詩有未載人傳中者，備附於左：

無何，已是季夏，而音問杳然。淑每感喟曰：“噫！楊郎之約果謬矣。”乃占絕句以述其愁思雲：

桃花開日草初肥，門掩東風淚滿衣。

當時相見原偶然，本日重來洵有情。

三載操井臼，晨昏同苦辛。

朱生聞而駭然，莫知為計。仍欲懇於某公，某公方值抱病。等待旬餘，始獲一書，而公已啟行二日矣。朱生惘惘如喪靈魂，至晚忽聞報曰：“公以風阻，猶未啟程。”生乃遣使星夜到船送達。

酒既酣，永齡掀髯而笑曰：“劉兄年雖少，而興趣最好。向來景慕，未獲一會。今忽叨領盛設，使我何故為報？”玉峰曰：“劉君少年樸茂，異時起家可期。今聞令愛猶未納聘，若肯許配子重，可稱快婿。”永齡又笑曰：“本來劉兄尚未受室，小女雖醜，願配君子，鄭三哥即月下翁也。”玉峰猶恐醉後所許，醒或變易，複與堅訂而彆。即於數日以內，行過聘儀。

瑤階莫道東風隔，時透寒梅一縷香。

忽一日，處所公呈有以姦情事來告者。生觀奸犯姓諱，則劉子重。而奸染之女，則媚姑也。心下悄悄暗笑，馬上拘審。處所人備訴雲：“子重原繫有妻崔氏，性最貞淑，而忽誣奸棄逐。乃與媚姑通姦，已非一日。昨晚親在門首偵獲，風化攸關，某等合行首控。”

上鏡台

妾慚荊布豈堪伍，在家出嫁同一苦。

妾既被棄逐，何敢向君論。

上《得長安寄詩喜而拈詠》

欲從繡榻效鴛鴦，翠幌先焚百和香。

天妃指淑而謂士人曰：“我以此子托為汝室，汝宜善視之。”遂命擺佈捧出袍笏為贈，士人再拜領謝而去。

忽一夕，小蓮夢一仙女珠冠霞帔，乘綵鳳而下，笑謂蓮曰：“天下將亂，子何尚留塵凡。明日中午，吾在海山候子，無相忘也。”

自此鬱鬱不快，時托吟詠以自遣。忽一日，劉子重有事入城，淑獨矜持罌灌圃。既而落日在山，倚扉閒望。見一秀才自船登岸，趨步近前。淑將掩扉而退，忽見其衣巾麵孔似曾會過。心下恍忽深思，秀才已近身相喚曰：“小生舟行偶泊，聞說其間蔬圃有菜可賣，便是宅上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