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直言[第1頁/共4頁]

“父皇是兒子嫡親，授予不給都有血脈相係，無甚乾係，”李政坦笑道：“向居士道歉則不然，給的少了，有辱人之嫌，倒不如厚贈，以示誠懇。”

“去找過，又被罵返來了。”李政道：“我說要娶她，她還打我。”

天子作色道：“猖獗！”

玄武門之變殺兄殺弟，過後逼迫父親退位，這都是難以消弭的汙點，無需先人評說，當世便有人詬病，但是天子挑選了最為精確，也最為開闊的處理體例。

“朕竟有你如許冇出息的兒子，”天子點頭髮笑，笑完又問：“出身好嗎？”

孔穎達一時訥訥：“你！”

李政道：“好。”

“那朕換句話問，”他道：“你感覺他們不該死嗎？”

定四海江山，開萬世承平，以無上功勞，蓋過那些曾經有過的汙跡。

李政笑道：“兒子明白。”

天子微有驚奇：“你倒開闊。”

“趁便，”他頓了頓，道：“也把祭酒叫返來吧。”

孔穎達有些心焦，開口道：“陛下，臣覺得居士方纔所言大善，應……”

孔穎達心有所覺，大失顏麵，正待說句甚麼彌補一二，卻聽鐘意笑道：“老而不死是為賊，這話原是孔家先師所說，本日便贈與祭酒。”

她並非不知情麵油滑，也並非不怕死，但是人生六合間，總有些東西，比性命更加首要。

“胡說八道，”天子笑罵：“另有你怕的事情？”

“自陛下即位以來，政尚簡肅，朝風腐敗，開前代未有之亂世，萬民敬佩，四方來朝，”鐘意起家拜道：“仁德至此，那裡是夙儒們戔戔幾句話便能抹消的？”

說到此處，他停下腳步，歎道：“方纔是朕氣急，說的過了。”

鐘意麵色不改，道：“望請陛下三思。”

“昔年薛延陀曾進獻白鸚鵡，陛下以其離鄉甚遠，心中憫之，令放還山林，”鐘意道：“本日夙儒進言，是為天下計，即便語有失禮，亦不至死，更不該以逆賊之名誅殺。”

鐘意行禮道：“但隨本心罷了，當不起諸位謬讚。”

天子冷酷道：“說到底，你還是感覺朕做錯了。”

孔穎達驚怒交集：“你說甚麼？”

天子見他如此，又好氣、又好笑：“她罵你，還打你，你還這麼喜好？”

“倒同祭酒想的普通。”天子嘲笑道：“朕看過他們的萬言書，句句無禮，直指朕失德失仁，居士感覺，他們說得對嗎？”

天子寂靜半晌，道：“你都聞聲了？”

天子見他守口如瓶，倒不緊逼，內侍入內通稟，言說懷安居士與國子監祭酒已至殿外，他說了聲傳，又感慨道：“倘如有懷安居士三分氣度，即便家世低些，朕也不說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