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問路[第1頁/共5頁]

天子暮年東征西戰，軍功赫赫，稱帝後屢積德政，萬民歸心，獨一被指責的，便是暮年於玄武門起事，殺隱太子建成、巢王元吉，使太上皇退位，退居大安宮。

心中感慨，她麵上卻也未曾透露，竇太後身邊的掌事女官親身來迎，口中笑道：“縣主也在宮中，見了居士，必定歡樂。”

天家繁華，卻也多不幸人。

美食不成儘用，獵取過量，反倒不美，她收了杆，正籌辦歸去，卻聽不遠處馬蹄聲達達，一向到近前才停下。

“嶺南道進了柑桔，陛下叫送些往清寧宮去，”林尚宮表示她瞧身後宮人捧著的籮筐：“那邊今秋遭了冰雹，上供未幾，陛下本身都冇留，大安宮與嘉壽殿占了大頭，剩下的與了皇後孃娘。”

“是，”天子頓了頓，方纔道：“母後保重身材，兒子走了。”

鄭晚庭獨自失神，鐘意卻未看他，而是望向隨他同業的男人。

……

鐘意說：“她已經死了。”

過了會兒，天子才問：“撤除姨母，方纔是誰在殿內？”

“自此地向西便是，”鐘意答了他，又問：“你去找誰？”

秦王李政脾氣倔強，勇敢剛毅，諸皇子中最類父親，也最為天子所鐘愛，連給他的封號都是昔年天子為王時曾用的，而太子至性仁孝，淑質惠和，可做仁君，但是天子原就是剋意進取之人，麵對如許的繼任者，總感覺失了幾分威儀氣度，不太中意。

竇太後神情冷酷，置若罔聞，鐘老夫人則目露擔憂，握住她手，悄悄喚了句：“阿姐。”

鐘意在內心歎口氣，麵上不顯，上前施禮。

“沈複沈幼亭，”他悄悄道：“居士有禮。”

崔氏不放心，臨行前特地叮嚀過兩個隨行侍女，叫細心照看。

鐘意資質不俗，又肯下苦工，手裡的珍稀醫書也多，於此很有見地，如果托成男身，禦前太醫想也做得，前些光陰的高燒不退，也是借了這份光。

……

“既然如此，”鐘意問：“來此有何貴乾？”

那人蕭蕭肅肅，開朗清舉，立在那邊不語，便自生一種氣度，見鐘意看過來，點頭示禮。

鐘意冇那麼嬌貴，但也不想刻苦，待玉秋取了來，便佩帶上了。

兩人正談笑，卻見玉秋自外間入內，輕聲道：“居士，太後孃娘召見，馬車正在觀外等待。”

究竟上，她們統共也就差著兩歲。

暮秋時節，自是天高氣爽，偶爾出行，也極得趣。

“好利口，獵奇思！”來人一時無言，旋即笑了，翻身上馬，躬身行了一禮：“滎陽鄭晚庭，方纔衝犯，居士勿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