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化解[第1頁/共6頁]

鬼厲緩緩站起家來，但起家一半，忽地身材一顫，竟有些安身不穩，法相與普泓都是眉頭一皺，法相正想上前攙扶的時候，鬼厲卻已經重新站穩了身子，深深吸氣，然後再一次站直了身材，麵對著普泓上人。

法相大笑，扭轉過身來，向一向淺笑站在中間的普泓上人跪下，合十施禮道：“多謝師父指導，弟子悟了。”

他低聲說道，然後站起家子，再未幾言，回身翻開門扉，走了出去。

“轟！”

“好！”

悠悠晨鐘，沉沉暮鼓，須彌山沐浴在縹緲雲氣當中，從初升的朝陽到傍晚的殘霞，天涯風雲變幻，白雲蒼狗滾滾而過，光陰畢竟未曾為任何人而逗留。

法相麵有高興之色，踏前幾步，走到小院正中，仰天望月，隻見月華刺眼，直灑在他月白僧袍之上，直如霜雪普通。

“好！”

寂靜一片！

鬼厲慘淡一笑，向盤坐在微光當中的普智望了一眼，麵上肌肉繃緊又放鬆，緩緩道：“我與這位大師當年不過一夜之緣，卻曾經膜拜在他身前，心甘甘心腸向他叩首，喚他師父。他救過我，也害了我，但無他便無我，死者已矣。我雖不是佛門弟子，也素知佛家最看重轉生，他臨死也不肯入土，可知貳心中懊悔……”

鬼厲現在已經走到了門口，手向著門扉伸去，但半晌以後，他停頓了下來，整小我彷彿僵在那邊。普泓上人和法相都不知他的情意，一時都隻看著他，冇有說話。

法相道：“是，弟子見這光陰飛逝，朝陽西沉，工夫不在，心頭哀痛猜疑，以是叨教師父。”

普泓上人眼中儘是欣喜之色，現在望著跪在身前的徒兒，即使他早已是修行到了寵辱不驚的境地，臉上也一樣閃現出至心歡樂的神情。他伸手悄悄撫摩法相頭頂，連說了三字。

普泓上人轉過身子，看著普智法身，半晌，合十道：“師弟，你終究能夠安……咦？”

阿誰男人，就在那門口處，向著阿誰盤坐在微光玉盤間，一世痛苦的法身遺骸，一如當年阿誰少年般，向他跪了下來，端端方正的磕了三個頭，然後，他昂首，肅容，麵上有深深不儘的傷痛之意，道：“師父！”

普泓上人轉頭看去，不由眉頭一皺，隻見這屋中統統都未見竄改，唯獨在鬼厲盤坐之空中上，四週三尺範圍以內青磚空中儘皆龜裂，密密麻麻的細縫爬滿了他四周空中，越靠近他的身軀，細縫就越是麋集，在他身前一尺範圍以內時，統統的青磚已經不再龜裂，而是完整成為了粉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