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莊信（三）[第1頁/共3頁]

“信兒，你很好，朕心甚慰。徹夜一杯離酒，明朝終得見故交，朕一向等著這一天，一向等著。”莊悉伸脫手很天然地拍了拍莊信的頭，就像莊信還是個小孩子一樣，然後端起小壺一飲而儘，以後趴在桌上，呼呼睡去。

一個大雪紛飛的夜晚，莊信坐在祖父病榻前，給祖父唸詩文。莊悉滿頭白髮，衰老的臉上充滿了皺紋，這場病將他最後的精氣神都儘數帶走了，隻留了病床上那一副朽邁的皮郛

莊信握著祖父的手，低聲唸叨：“細雨濕流光，芳草年年與恨長。”此時窗外吼怒的風聲突然停歇了。莊信起家走到窗邊，翻開窗戶發明四下一片喧鬨，天上竟然呈現了一輪明月，月光照在殿外的臘梅上，構成了一幅特彆富有詩情畫意的氣象。“如果言兒看到，必然會想畫下來吧。”莊信自言自語道。

“哈哈，那皇爺爺這回就不說了。喬兒三歲那年，朕的兩個哥哥爭奪皇位，全部淨國分紅了兩個派係，每日鬥得你死我活。朕偶然於朝廷鬥爭，請旨帶著百口去了東南邊的益州做個小王爺。冇想到一年後，大哥因為謀反被父親正法了，厥後發明大哥的謀反是二哥的栽贓，二哥也被正法了。父親把朕召回了都城。父親特彆喜好喬兒，當時淨國高低都在說父親立朕為太子，不過是因為朕生了個爭氣的兒子。很多人覺得朕聽到會失落，實在啊，朕很歡暢啊，哪個父親不為本身的兒子有出息而高傲呢。”莊悉又輟飲了一口梅花酒，開朗地笑著。酒杯很快又見了底，莊信持續給爺爺倒酒，心中想著不曉得本身那位菩薩父親會不會為本身高傲。

“她過世後，你皇祖母就誌願入宮，前來照顧喬兒，可惜朕從未像愛端懿那樣愛過她，她這些年大抵也過得不稱心吧。喬兒是一個奇異的孩子，自小就與眾分歧。他一歲時學會走路，就朝東、南、西、北四方各走出七步，每抬一步，腳下就生出一朵蓮花。他開口說的第一句話是‘天上天下，惟我獨尊。’這些想必你都聽煩了吧。”莊悉笑著看著莊信說道。

莊信也抿了一小口，甜甜的，帶著一些梅花的暗香，又有一些清爽的苦寒感，恰是皇祖父一向喜好的味道。

“你父親削髮苦修後，實在朕還曾見過他一次。當時朕聽派去尋訪的探子來報說在西北邊疆小城見到他和一眾僧侶在一起，因為當時對外宣稱你父親已經病逝了，以是朕本身偷偷地帶幾個親衛去找他。我見到他的時候，他正挨家挨戶地乞食。朕內心又活力又難受，攔住他詰責他為甚麼要如此自我貶低，曾經的崇高太子現在卻在街上乞食。你父親卻答覆朕他是在遵循佛門的傳統，憑著正念乞食，依著正法行事，多做善行，不做惡事，天然能夠歡愉。而後朕就再也冇有見過他。”莊悉滿臉難過，端起酒杯一飲而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