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負心[第2頁/共3頁]

竹幾上點著盞籠著玻璃罩子的銀燈，投下不大不小的光環。蘇世賢儒雅的麵龐在燭火輝映之下顯得有些沉鬱，他低聲說道：“灼華先入為主，這平生大抵都不肯諒解我了。娟娘，你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我前半輩子走得如此艱钜，你又不是未曾瞧見，便不能從中說句公道話？”

當時節蘇世賢與瑞安長公主新婚燕爾，恰是東風對勁，收到娟娘寫來陶婉如抱病的手劄，何曾有半點放在心上。隻怕長公主多心，都是順手便丟進香爐裡。

他訕訕說道：“確切冇有，想必被長公主截留，我冇有收到你隻字片語的傳訊。若不然婉如抱病，我於情於理都該返來看一看。”

見娟娘麵露恥笑，隻是寂靜不語，蘇世賢強忍著慚愧感，越說越冇有底氣：“我放婉如自在，她的嫁奩我分文不取，是她本身瞧不開，隻揪著過往不放。若不然單憑她的豐度，又何至十年蹉跎，就義了本身的性命。”

所謂人不成貌相，娟娘委實冇法將那肮臟的行事與麵前的青衫君子聯絡在一起。她略一福身行了個禮，便不卑不亢地立在原地，恭敬地說道：“不曉得大人有甚麼叮嚀？娟娘還要歸去奉侍蜜斯安息，請您長話短說，莫使蜜斯牽掛。”

他便指了指一旁的竹椅，請娟娘落座，又在早便備好的茶盞裡蓄滿了水。

疇前的娟娘少女心態，清楚是嬌憨活潑的性子。偶爾伴著陶灼如，也會跟他妙語如珠，並未曾將主子主子時候放在嘴邊。現在這一道分邊界涇渭清楚，各自都走不回疇前，蘇世賢想要藉著娟娘來影響陶灼華，麵前這條路底子行不通。

她無波無瀾地說道：“大人，您高看娟娘了。便是蒙夫人的恩情，替我脫去奴籍，這平生一世我也是認蜜斯做主子。試問我一介奴婢出身，又如何敢擺佈蜜斯的設法？至於大人所說的公道，那是安閒民氣，容不得娟娘轉圜。”

娟娘並不落座，而是今後退了一步，她雙手籠在袖中，顯得恭敬謙虛。

陶婉如恪守著不改的癡心成為一縷幽魂，這些年娟娘見證著她如同一朵繽紛盛綻的花朵，由豐美眨眼間便走向殘落，其間有無數的心傷與苦痛，而阿誰害了她的負心人竟然有臉安然立在本身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