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崑曲[第2頁/共3頁]

許三報命下去令人傳話，又出去替景泰帝倒了杯龍井茶潤喉，低低勸道：“陛下，您凡事想開些，將養好龍體要緊。”

許三諾諾應著，主仆二人都將目光移向窗外。乾清宮幾株丹桂芳香吐蕾，像一片金色的花雨般流香溢彩。偶有輕風吹過，又是灼灼金黃如火，簌簌從枝椏間飄落，在地下積了薄薄一層，美得不似人間。

景泰帝本日脾氣有些暴躁，望著一碗黑如墨汁普通的藥水，隻不肯往口裡咽，他狠力將藥一掀，整碗藥都潑上空中，拚力喝道：“滾，都滾出去。”

一盤曲桂令唱過，似是感覺過分哀思，劉秀士便低低收住，想要起家替景泰帝斟茶。到是景泰帝意猶未儘，推她道：“往下唱，都唱完了吧”。

這些丹桂樹曆經幾朝幾代，見證了乾清宮幾任君王的悲歡，現在將送走景泰帝的遲暮，景泰帝卻但願能藉此迎來太子李隆壽的重生。

“前日將你宣去芙蓉洲，那賤人有冇有難堪你”，景泰帝和順地拍打著劉秀士的脊背，又抬起衣袖為她拭淚。

那一地婆娑的花雨，似是景泰帝深深的悲慘，便如一杯澀如黃蓮的酒，明知含有鳩毒，景泰帝有力推開，唯有滿滿飲下。

劉秀士目光中些許的躊躇，低低說道：“妾還是給陛下唱段兒黃梅戲吧，若叫長公主曉得妾又唱崑曲，隻怕會惹得陛下更不痛快。”

景泰帝招手讓她來本身身邊坐著，和順地握住了她的手，寵溺的目光撫過她平坦的小腹，柔聲叮嚀道：“內心悶得很，給朕唱隻崑曲兒聽聽。”

“奸人、奸人，你們一個一個巴不得朕早死，熬些甚麼苦到家的藥汁？你實話實話，那邊麵都添了甚麼東西？”景泰帝狠狠罵著，眼中一片戾氣。

“冇有，不過是叮囑妾身留意灼華郡主入宮時您都同她說些甚麼，還說了好些對許公公倒黴的話，那一名已然不信賴許公公，存了除他之心。”

許三暴露抹比苦還難受的笑容，卻用心逗趣兒道：“主子還指著陛下長命百歲，不然，普天之下誰還能護得住主子。”

許三滿臉傷感，揹著身子拿衣袖悄悄沾了沾眼角，卻勉強笑道：“前次劉太醫還說，陛下這幾日身上見好，待過了冬，來歲春裡止不定便大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