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君心[第2頁/共3頁]

德妃娘娘已然用過早膳，著了件黛藍色的素綾宮裙，冇有似謝貴妃那般早早換上春裝，而是還是著了件青麵蜀絲夾襖。她也未覆常日遮麵的青紗，隻將滿頭烏髮高高挽起，暴露光亮的額頭。

一片花飛減卻春，風飄萬點正愁人。

依著何子岑的闡發，前朝與後宮向來相連，謝貴妃那邊得了義子，本來局勢明朗的立儲之勢又變得迷離，仁壽天子用心在兩人之間扭捏，恰是為了瞧一瞧朝中的大臣們有哪些急著站隊。

謝貴妃不防備本身瞧到的竟是這幅模樣，那些明為安撫實則挖苦的話便說不出來，楞楞瞅了德妃娘娘好幾眼，才訕嘲笑道：“恭喜姐姐，疾病已然病癒了。”

德妃娘娘謝了恩出來，心上固然悲慘，麵上卻風景無窮。她望望疇前那些個與她用心冷淡的妃嬪們個個神采訕訕，眸中竟透出些傲視的神情。

何子岑淺笑道：“母妃，後宮之事牽涉朝堂，父皇是一代名君，哪有如此行事的事理？兒子略一闡發，您聽聽是不是這個事理？”

陶灼華無言凝睇何子岑拜彆的方向，想著他冷淡的話語，哀痛已經彙成河道。

孑孓獨立，月光將陶灼華的身影拉得老長，何子岑能瞧見地下的身影輕撫衣袖。他不敢轉頭，隻怕一轉頭便忍不住握住陶灼華那雙正在拭淚的手，唯有儘力將聲音放得陡峭，衝甄三娘微微表示：“神醫，請隨我這邊走。”

現在聽著簡樸的謝字，那種客氣裡帶著的間隔感令陶灼華心間驀地一痛，兩行清淚無聲無息流了下來。幸喜何子岑早已回過甚去，未曾瞧見陶灼華的失態。

德妃娘娘送走了陶灼華等人，就著綺羅打來的水卸去晚妝，正想握著卷線書讀上幾行，便有錦綾出去回稟，道是長春宮的李嬤嬤替主子傳話。

隻是提及仁壽天子時，德妃娘娘守著兒子便不粉飾麵上的絕望：“結髮十六年，母妃從豆蔻韶華的少女入了宮，一顆心都在他的身上。現在還未等得大哥色衰，他便恩德先斷，難不成這些年的交誼都在一張臉上？母妃真是越想越肉痛。”

德妃娘娘叮嚀宮人上茶，恍若不在乎地說道：“不過是前時飲食上貪了些腥辣，吃了些祛火的中藥，現在早好了，隻是前時有些畏風，便一向未曾出門，到讓貴妃娘娘替臣妾擔憂。”

全部容顏如玉，德妃娘娘苗條的身姿窈窈窕窕，著裝簡樸大氣，更甚於往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