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小年[第1頁/共3頁]

黃氏早早便擺下過節的果碟，常日未幾見的無花果乾、開口緊子、裹了糖霜的花生蘸、另有透明霜霜的虎魄桃仁，林林總總擺了一桌。常常等不到夜宴開端，她們便已飽了大半。

春鏡樓裡明燈高懸，兩排並蒂蓮紋的素麵玻璃燈上罩著硃紅的絹紗罩子，上頭繪著福祿壽喜的各色吉利紋樣，將個大殿映得白天普通。

這才由茯苓奉侍著重新梳頭，簪了德妃娘娘賞的青金珠花，換了身黛藍色繡粉白夕顏花的絲棉宮裙，外頭罩了件鑲著黑毛大領的月紅色漳絨掐腰小襖。陶灼華便披了玄色的大氅，接了菖蒲遞來的手爐，帶著她與忍冬出了門。

至於忍冬，她原就要想體例向長公主備報本身的一言一行，陶灼華不好總將她棄之不消，今次便將她帶在了身邊。

挨著德妃娘孃的位子，恰是何子岑與何子岱兄弟二人一席。幼年的何子岑著了他最愛的一身黃色斑斕深衣，目光澄淨而又通俗。兩人目光悄悄撞撞，何子岑眼裡含著客氣的疏離，似是微微點頭表示，又冷酷地轉開了去。

小年夜的氛圍該是熱烈而又昌大，如果還在陶府，這個時候她必然與陶春晚和陶雨濃姐弟倆在園子裡瞧著奴婢們擺桌子、放鞭炮，或者會隨在黃氏背麵瞧她籌辦小年夜的晚宴。

外務府更是多送了些香燭紅紙等物，娟娘便親身領著小丫頭們灑掃天井、清算房間。常常於午後陽光煦暖的時候，大師便團團圍坐在暖炕上一起剪窗花、寫春聯，籌辦好好度過在大阮的第一個春節。

大阮帝賜了坐，她的位子離何子岑很近，近得氛圍間彷彿都繚繞著他身上淡淡的杜若香氣。陶灼華深吸了一口氣，在那熟諳的杜若香氣裡緩緩走到本身的位子前，機器地坐了下去。

娟娘客氣地遞上了荷包，周嬤嬤大風雅方收了，道了謝出來，先回長春宮覆命。想著方纔所見的小丫頭清秀可兒，說話間溫婉客氣，不似李嬤嬤描述的放肆之人，到也不幸她年紀輕簡便背井離鄉。

思悠悠、恨悠悠，恨到歸時方始休，月明人倚樓。

茯苓年紀還小，又未曾見過世麵，陶灼華極少領她列席宮宴，恐怕小丫頭偶然間衝撞了哪位主子，到與人樹敵。菖蒲在長公主府待了多年，並不怵這些大場麵，曉得自如應對，帶在身邊非常放心。

周嬤嬤彬彬有禮，比疇前的李嬤嬤客氣很多，陶灼華便也以禮相待，留她吃了杯茶。不能與娟娘等人共渡小年夜，陶灼華心間委實有些可惜，卻又不好推讓，便笑著答覆周嬤嬤道：“貴妃娘孃的叮嚀，灼華敢不從命？嬤嬤先行一步，待灼華更了衣，這便往春鏡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