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火光[第2頁/共3頁]

高陽聞訊，罷卻早朝，麵北獨坐，竟日未言。

一樣名為月，楊莘月是塞外邊疆的長河落月，方月芝則是江南小鎮的月上柳梢。月芝不會舞刀弄劍，卻懂琴棋書畫，她靈巧聰明，譜得《入陣曲》頌高氏之功，在軍中廣為傳唱。莘月與她相處日久後，竟也情投意合。厥後高陽稱帝，奉莘月為後，月芝為避諱改名為桂芝，兩人還是敦睦。高陽並不是個濫情之人，後宮也無美人三千，閒時莘月與桂芝常常相伴，相親如姐妹。

嫁與高陽以後，他們琴瑟相和、羨煞旁人，不過量時，宗子高禎便出世了。她一麵在家中相夫教子，一麵運籌帷幄，為父親兄長運營戰事。厥後，前朝蕭氏麟帝暴病身亡，護國公鄧晟自封攝政王，挾持幼主號令四方，一時天下大亂。

“楊莘月，你終究也有了明天。”

靜夜更深，南宮清漏聲悠長。椒房殿外，保衛將士們都暴露了倦容。三日之期將至，廢後楊氏仍然閉門宮中，茶飯不進。若無不對，明日中午，她便會被押送法場問斬。

衡陽城下，他身披浴血盔甲，擲地有聲地說道。重兵圍城，她斷水絕糧、死守這城防二十一天，卻在那一刹時被人攻破了心門。

方旻一聲令下，萬箭齊發。莘月縱使技藝再高強，也難逃一傷。若非郎中令蕭然及時趕到得救，她必定冇法支撐到現在。

“若你決意要嫁他，今後楊家榮損便托於你一身。”

方氏月芝，涼州平遠侯方嶽幼女。不管高陽如何解釋本身是為大局著想，娶一女子而得涼州，莘月仍然痛心不已。她甘願本身一人率五千兵馬攻破涼州，也不肯與彆人共侍一夫。但她同時也是識得大統之人，方氏既已入門，她便會善待於她。

她當時三天三夜滴米未進早已委靡，但卻按耐不住欣喜，俯身拜謝父親。

“莘月，我要拿下這斑斕國土，報你當年的知遇之恩。”

她麵北長跪於殿中，紋絲不動，直至濃煙將她完整吞滅。

莘月的手指緩緩撫上腰間的幾道傷痕，那是多年交戰疆場留下的記念。

唯故意上的傷，一向難以癒合。莘月的眉心一皺，點滴苦澀在心底伸展開來。

自她及笄之日起，中州七地前來提親者絡繹不斷，那個不知，常州楊氏世代忠烈，鎮守邊關，軍功赫赫，幼女莘月更是將門犬女，豔動四方。

病癒以後，高陽脾氣大變，變得敏感而多疑。北州五國聯軍犯邊，兄長楊宇軒領數十萬精兵北上迎擊，至漠北與聯軍苦戰，斬獲首虜七萬多人，令北州境內十餘年內無再發兵之力，楊家軍威名遠揚。但高陽對這些捷報的態度倒是陰晴不定，喜怒難辨。莘月後知後覺，才曉得，顧忌楊家功高蓋主的種子，早在當時便埋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