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河燈[第1頁/共4頁]
而這小我人拜月的日子,剛好是子歌的生辰。
常州多水,綾羅城更是以水染絲綢而得名,琴川的末支穿城而過。謝邈陪她信步走馬,不知不覺便來到了河邊。每年拜月會,他都會和子歌一起放河燈、許願,就像一個壽辰常例普通。現在因為時節尚早,河邊隻要幾個頑童在戲水,買賣零散。
子歌衝他擠了擠眼,大風雅方地在河邊坐下,“說出來就不靈了。”
鳳凰於飛,翽翽其羽。謹言慎行,方有寧日。
子歌搖點頭,“詩是聽來的,想必隻是作詩之人傷春悲秋、借題闡揚罷了。”
子歌抿了抿唇,那日因為大火觸發的影象始終繚繞在心頭。她自小從未分開過綾羅城,又如何會有關於京都的影象?娘叩首拜彆的人是誰?兒時她曾向本身提過的冤案又是何事?她心有疑慮,便有些苦衷重重。
天下局勢,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中州地區自古以來便是分邦而治,七州各自為政,結合抵抗北州蠻夷與隔海相望的南州南詔,數代人相安無事;後有蕭氏起兵,坐擁雍州,膏壤千裡,以一家之力折天下豪傑,號令七州軍民,但他的王朝不過幾代便毀滅了;而後豪雄並起,逐鹿中州,高氏陽帝出身草澤,卻順時起勢,連並常、幽、瀘、涼四州,進而一統天下,建立齊朝,又得一世承平。
暮色四合,子歌點了蠟燭,將燈謹慎地放在水麵,悄悄看著那抹暖黃色在微波中翻滾,展轉,終究順水而去。
子歌想起第一次與娘一起顛末私塾前,本身就被內裡的朗朗書聲迷住了,因而趁著娘與金飾店老闆正在扳話,偷偷溜到私塾中閒逛。那天氣候分外晴好,院裡的茉莉開得荼蘼,風中凝著濃得化不開的花香,一排排端坐的總角小兒,點頭晃腦地念著“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於歸,宜其室家”。那日的影象在她內心埋下了極深的種子,乃至於厥後為了讀書一事,她和娘起了很多爭論,娘一向不肯讓步。若不是謝伯伯的適時呈現,她現在或許就隻是一個大字不識的布衣女子。
“如何俄然讀起了尚書?我記得十三歲時你便學完了。”
“中州各國戰悠悠,烽火未平多事秋。高氏陽帝定天下,一縷芳魂無儘愁。”
夜色中,謝邈凝睇著子歌雙手合十的背影,目光和順。“許了甚麼願?”
子歌如蒙大赦,拉著謝邈逃也似地分開了。
他側過臉,“冇有,父親不喜我席地而坐。”
“你不來看我,我隻好本身奉上門來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