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月色[第1頁/共3頁]

“你的肩膀……”他的聲音有幾分沙啞。

子歌抿起唇，笑容卻有些苦澀。劉豫章怔怔地望著她。恍忽之間，子歌竟覺得他輕啟的唇中，將要喚出“歌兒”二字。

劉豫章輕哼一聲：“你覺得我情願為他鞍前馬後效命嗎？當年楊氏逆賊連累，若非他保我一門安好，劉家又怎會有本日？”

巫蠱之術……吐血暴斃……誅滅餘孽……拯救之恩……

子歌如許想著，心頭的肝火也垂垂淡了下去。許是感遭到子歌看他的神采竄改，劉豫章的手力也垂垂鬆弛了。子歌悄悄一掙，便從他的腕下脫了身，隻是被他抓過的處所，還殘留著揮之不去的刺痛。

“你那日當街激憤於我時，倒是比現在要有骨氣很多。莫不是來到了天子腳下，怕獲咎京中權貴，方如此畏首畏尾？”他雙手環胸，傲視著子歌，嘲笑道，“我看你與穆王爺和郡主甚是交好，盧浚逸這個樂癡更是對你吹噓有加，就連宮中那兩位，對你在宮宴上的獻藝也是印象頗深。你倒是很有幾分趨炎附勢的本事。”

那聲朗朗上口的“邊幅堂堂，皮厚如牆，有人來問，劉家大郎”幾乎衝口而出，但麵劈麵前這個今非昔比的故交，子歌卻隻能冷酷地回道：“安歌不敢，劉將軍乃朝廷棟梁，又何必與我如許的小女子普通見地？”

“我隻是位琴師，花拳繡腿，又如何能攔下能人？”子歌心下一驚，不曉得方纔的比武他究竟看到了多少，嘴上卻忍不住分毫不讓地嘲弄道，“若不是此時劉將軍不堪酒力，想必倒能助姐姐我一臂之力……”

子歌旋過身，一步步沿著迴廊拜彆，夕照將她的影子拖得瘦長。劉豫章抬起手，彷彿有挽留之意，卻隻能看著本身的影子悄悄拂過她的裙襬，鄙人一個轉折處形同陌路。

“楊氏精通巫蠱之術，前後對多人下蠱，又企圖以此術操控陛下。若非父親搏命抗爭，陛下又安知朝中權臣都已深陷蠱毒當中？”劉豫章瞪著她，藉著幾分醉意，他的眼中已模糊現出紅色血絲，“父親在堂中吐血暴斃當日，便是我發誓與楊家勢不兩立的開端。當年陛下一心想誅滅餘孽，是澄江王一力保舉，我才安然無事。拯救之恩，冇齒難忘。”

“你說甚麼推人救人？”

子歌悄悄籲了口氣，那“楊氏逆賊”四字，從他口中說出，竟是如此刺耳。

子歌的唇角開合了數次，畢竟是未能收回一言以解釋。她雖曉得，當年留在京中的劉家，經曆的是另一番故事，但她卻一昧與劉豫章負氣，怨他站在了仇敵身邊，卻不肯當真去想他又有多少無法。劉豫章受過的磨難，實在並不比本身少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