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驚鴻[第1頁/共4頁]
將娘安設好以後,子歌送謝伯伯和謝邈出了門。返來時路過紅裳屋前,見她的屋門還是半掩著,燭火微亮。透過門縫,子歌模糊瞥見紅裳倚窗而立,紅板之聲迴盪在沉寂的夜裡,她的神采也是寂寂的。
子歌和謝邈略一對視,皆放慢了腳步,悄悄地看著兩人如畫般的背影。
“星沉海底當窗見,雨過河源隔座看。如果曉珠明又定,一發展對水精盤。”
吵雜的人群跟著她的登台而垂垂溫馨下來。她站在台中心,微側著臉,半是倨傲,半是冷酷地傲視著眾生。
“彆再說了。”
子歌喃喃道,麵露驚奇之色,人潮澎湃,謝邈卻逆流而行,來到她麵前。
西街?那離樂坊不過幾幢樓之隔,難怪四周聲音如此喧鬨。子歌回身回後院,想找娘問清楚此事。謝邈緊跟在身側,為她擋開惶恐的行人。
娘有些痛苦地閉上了眼睛,彷彿被震驚了苦衷,她的咳嗽更加狠惡了。
大堂裡座無虛席。每逢六月清冷祭,樂坊裡的歌舞姬們總會使出渾身解數,撐起一台演述報答恩客,遠近雅士閒人都會前來旁觀。
“北國有才子,輕巧綠腰舞。華筵九秋暮,飛袂拂雲雨。”
謝伯伯上前一步,果斷地說道:“允不悔。提攜之恩,冇齒難忘,我隻恨當初冇能救得……”
“二十多年了,當初姐姐調你離京,你可曾有怨?”
本日,紅裳彷彿是誌在頭彩。她身著碧綠舞衣,裙裾曳地,傲視生姿。長鬢如雲衣似霧,錦茵羅薦承輕步。子歌拿著一支白玉笛,站在簾幕後不動聲色地窺望著。
“彆擔憂,林徒弟能夠到院裡漫步了。”許是看出了子歌的嚴峻,謝邈安撫道。她拿了大麾,回到院子裡,開端沿著圍牆邊的石榴花樹找尋。
卻見此中一個小廝抬起手,指了指子歌的方向,又望向二樓正中的配房。趙姨娘皺了皺眉,彷彿是禁不住他手中沉甸甸的銀兩引誘,她扒開人群,扶風擺柳地走來。
“是不是我,又有何辨彆?蘭溪姐姐的玉笛也是很馳名譽的。”念及娘多年的警告,子歌直言相拒。
“城樓走水,火勢伸展到了西街。”他簡練地答道。
“娘……?”
這組詞所述情事幽密,借了玄門的名頭做幌子,吟詠的倒是後代情事。子歌愛詩,一貫喜好義山富麗而含蓄的氣勢,但對這一闕,她卻始終難以參透,乾脆在門廊邊坐下,等待著孃的講授。
“歌兒,樓上玉蓮間有位雅客,想請紅裳跳支舞。”她頓了頓,又難堪地說,“但他但願你能持續吹笛伴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