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第3頁/共6頁]

項梁使項羽彆攻襄城，襄城死守不下；已拔，皆坑之，還報。

初，陳王令銍人宋留將兵定南陽，入武關。留已徇南陽，聞陳王死，南陽複為秦，宋留以軍降，二世車裂留以徇。

英布既破秦軍，引兵而東；聞項梁西渡淮，布與蒲將軍皆以其兵屬焉。項梁眾凡六七萬人，軍下邳。

廣陵人召平為陳王徇廣陵，未下。聞陳王敗走，章邯且至，乃渡江，矯陳王令，拜項梁為楚上柱國，曰：“江東已定，急引兵西擊秦！”梁乃以八千人渡江而西。聞陳嬰已下東陽，使使欲與連和俱西。陳嬰者，故東陽令史，居縣中，素信謹，稱為父老。東陽少年殺其令，相聚得二萬人，欲立嬰為王。嬰母謂嬰曰：“自我為汝家婦，何嘗聞汝先世之有貴者。今暴得大名，不祥；不如有所屬。事成，猶得封侯；事敗，易以亡，非世所指名也。”嬰乃不敢為王，謂其軍吏曰：“項氏世世將家，馳名於楚，今欲舉大事，將非其人不成。我倚名族，亡秦必矣！”其眾從之，乃以兵屬梁。

客有說耳、餘曰：“兩君羈旅，而欲附趙，難可獨立。立趙後，輔以誼，可就功。”乃求得趙歇。春，正月，耳、餘立歇為趙王，居信都。

是時，盜賊益多，而關中卒發東擊盜者無已。右丞相馮去疾、左丞相李斯、將軍馮劫進諫曰：“關東群盜並起，秦出兵追擊，所殺亡甚眾，然猶不止。盜多，皆以戍、漕、轉、作事苦，稅賦大也。請且止阿房宮作者，減省四邊戍、轉。”二世曰：“凡所為貴有天下者，得肆意極欲，主重明法，下不敢為非，以製禦海內矣。夫虞、夏之主，貴為天子，親處貧苦之實以徇百姓，尚何於法！且先帝起諸侯，兼天下，天下已定，外攘四夷以安邊疆，作宮室以章對勁，而君觀先帝功業有緒。今朕即位，二年之間，群盜並起，君不能禁，又欲罷先帝之所為，是上無以報先帝，次不為朕儘忠力，何故在位！”下去疾、斯、劫吏，案責他罪。去疾、劫他殺，獨李斯就獄。二世以屬趙高治之，責斯與子由謀反狀，皆收捕宗族、來賓。趙高治斯，榜掠千餘，不堪痛，自誣服。

二世益遣長史司馬欣、董翳佐章邯擊盜。章邯已破伍逢，擊陳柱國房君，殺之。又進擊陳西張賀軍。陳王出監戰。張賀死。

八月，田榮擊逐齊王假，假亡走楚，田角亡走趙。田間前救趙，因留不敢歸。田榮乃立儋子市為齊王，榮相之，田橫為將，平齊地。章邯兵益盛，項梁數使使告齊、趙出兵共擊章邯。田榮曰：“楚殺田假，趙殺角、間，乃出兵。”楚、趙不準。田榮怒，終不肯出兵。郎中令趙高恃恩專恣，以私怨誅殺人浩繁，恐大臣入朝奏事言之，乃說二世曰：“天子之以是貴者，但以聞聲，群臣莫得見其麵故也。且陛下富於春秋，一定儘通諸事。今坐朝廷，譴舉有不當者，則見短於大臣，非以是示神明於天下也。陛下不如深拱禁中，與臣及侍中習法者待事，事來有以揆之。如此，則大臣不敢奏疑事，天下稱聖主矣。”二世用其計，乃不坐朝廷見大臣，常居禁中。趙高侍頂用事，事皆決於趙高。